萧默一眼认出,恰是方才送来杏仁露的那人。
凌浩沉着神采进了前庭的一处偏殿,殿门开启,缓缓照亮了内里的人影。
“别忘了,诬告曲峰的人,是凌浩。”
等萧默出去,小顺子瞥见桌上还没有动过的杏仁露,撤了实在可惜。
这个打扫天医堂的内监叫小顺子,其他的主子见到萧默都是一副不敢喘气的模样,只要小顺子会笑着向她打号召。
凌浩徐步走入,冷冷开口:“不知太后驾临王府,臣弟有失远迎。”
萧默入迷之际,一个内监已走入天医堂,在案桌前见礼,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太后到底做了甚么,而景王又帮她瞒了甚么,不像是只要平王之死这一件事。
萧默骇然,快步进了右室检察,小顺子已没了气味,未几,七窍流血……
“奴婢不知。”
流云冲至门前抓住了想溜走的内监,带到了萧默面前。
“那你为何又放纵你的门徒去捅破这天!”太后指责道,目光中尽是悲忿。
萧默看清了那常服打扮的妇人背影,此人恰是太后。
“萧大人好。”
凌浩点了点头:“为师晓得。”目光落在了流云端着的瓷碗碎片上,神采乌青。
萧默将统统的仇恨加在了祁国仇敌的身上,的确却快忘了,父亲叛国一案的成因在燕国。
慈安宫中,太后惊诧:“你说甚么,萧默看了平王的脉案?”
“本相是臣弟成心让萧默晓得的,臣弟还是那句话,只要太后克己自律,臣弟自会息事宁人,太后还是是太后。”
“你是谁?”萧默问道。
萧默点了点头:“晓得了。”
“主子是御膳房的人,奉陛下之命,来给萧大人送杏仁露。”内监说着,翻开食盒,将杏仁露放在了萧默面前。
“王爷进宫了,让主子来请萧公子去摄政殿用午膳。”
“萧公子。”流云拱手。
“这就怕了?敢对本王的人动手,本王还觉得她不晓得甚么叫怕!”凌浩的神采更加阴沉。
“三年前臣弟说过,只要太后罢手,臣弟会保太后余生繁华。”
萧默问道:“你如何来了,是不是王爷有何叮咛?”
流云问道:“说,谁让你送来的?”
“人请来了吗?”凌浩问道。
李德迎上来讲道:“王爷,太厥后了。”
“萧默跟从景王不过一月,想来没甚么师徒交谊,景王不会因为他和哀家翻脸,此时再不让他闭嘴,后患无穷。”太后望着窗外,微微虚目。
太后嘲笑:“好个萧默,哀家还迷惑他为何会去太病院,本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竟还不肯放弃,一心想要查到底。”
内监颤颤道:“是陛下叮咛的御膳房……”
萧默用玉玦试了试地上的残羹,这杏仁露有毒,而毒恰是“入梦”。
俄然,一声碎瓷的声响从右室传来,萧默微微一惊,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小顺子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那碗杏仁露打翻在地。
太后不觉得然,摇了点头:“晓得本相的人越少越好,就连景王都不必然会替哀家瞒到最后,何况萧默,哀家哑忍了这三年,甚么都听景王的,为的是让此事永久封藏,恰好有人要与哀家作对!”
“本来是太后……”萧默缓缓开口,却又顿住了,她如何都想不到,毒害了平王的会是太后。
女官劝道:“太后娘娘放心,现在萧默是景王的徒儿,就算他晓得了,景王殿下也不会让他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