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绾和紫英冒着雨往钦城的方向走去,雨下得愈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反倒让萧君绾心下格外安静,波澜不兴。
“都春季了,这卫国的夜里如何还这么冷。”
“也好。”紫英点头承诺,她看得出,萧君绾在这里很不高兴,现在她已经没事,分开或许就轻松了。
萧君绾走回,凌浩迟迟没有走入帐中,侧眼问流云:“她的话,甚么意义?”
萧君绾惑然看向她:“如何了?”
雨说至就至,萧君绾撑着伞盘桓在凌浩回主帐的路上,就像客岁,她等在天方阁前。
“如此,王爷便可眼不见心不烦。”萧君绾看着凌浩,扬唇,“这个来由如何?”
凌浩停下脚步,面无神采地看着她,二人相隔不远,虽近犹远。
“这里,现在是燕国了。”萧君绾轻声说着。
“实在我本觉得王爷会挽留蜜斯。”
紫英说得没错,现在进退两难,燕国,祁都城非容身之处,萧君绾不由自嘲,苦心孤诣至今,竟落到这般境地。
萧君绾摇了点头,之前的期盼化作了现在的心如止水。
坐在庙中,二人衣衫早已湿透,裙上鞋上尽是泥土,有些狼狈。
倦意袭来,萧君绾靠着立柱垂垂入眠,穿戴湿衣,开初睡不平稳,又不知何时入了眠。
萧君绾回到帐中,不由感觉好笑,充足的来由?游说?正如凌天旭所说,她是凌浩一手种植出来的,纵横天下的景王殿下多么睿智,她如有一百个来由游说,他便有一千个来由采纳。
萧君绾回身,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苦笑:“他没有耿耿于怀,倒像是挑选了健忘,抹去了统统。”
萧君绾点了点头,她最后赌了一把,等至深夜,也无人来禁止,或许这就是天意。
既然已至陌路,用不着不辞而别。
二人绕着湖边走了好久,都没找到一处能避雨的处所,只能沿着道往钦城走去。
这一别,当是永诀。
“今晚就走吧。”
“你急着归去,想见谁?”
凌浩正欲拜别,听闻这一句,侧身看了看神采淡然的萧君绾:“放弃了?”
“走?回祁国吗?”
“来由。”
昨日一见,全都变了,她晓得凌浩必定会撤兵,只是迟早的题目,那我待在这里另有甚么意义,所谓的说客,不是只为了给昨日的相见找个来由吗?
凌浩沉默着进了营帐。
紫英提着灯笼,与萧君绾,走到虎帐门前,连守门的兵士都没有拦她二人,萧君绾转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扬起。
雨夜,虎帐里星星点点的亮光垂垂燃烧,夜已经深了。
卫国虽小,却以风景娟秀著称,这片绿原衔接着平湖,这里没有烽火燃过的陈迹,而湖的另一面,是燕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陷的钦城。
萧君绾转眼瞥见了他,移步走近,在他面前,屈膝施礼。
一起走来,紫英左看又看,叹道:“燕国的军队练习有素,打起仗来势如破竹,也是情有可原。”
萧君绾摇了点头:“燕国没撤兵,归去即是死路一条,找个处所暂避风头,这湖的对岸是钦城,已由燕军驻守,天下承平,甚么时候这里的燕军退回城中,我们甚么时候再归去。”
“蜜斯,入夜看不清,不如我们找个处所避避雨,明日一早再去钦城。”
衣衫被雨打湿,风吹过,卷着寒意。
“主子感觉蜜斯不是一心来当说客的,不消王爷回绝,蜜斯也不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