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离京远赴边塞,报国杀敌,可我家便是宫禁无人,故你的起家官,只能是职掌宿卫的清望秘密之官,能明白兄长的意义么?”成去非回顾凝目,去之再拜:
两人下了蜂腰桥, 便能听到那边模糊的丝竹声顺风飘零而来,琬宁侧耳细辩,不由放慢了脚步,只觉非常动听, 想昔者瓠巴鼓瑟而沉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 约莫也就是如此风景。不过眼下, 终是纵听丝竹也无欢, 琬宁正凝神想着, 忽被烟雨攥紧了手,听她低促道:
成去非缓缓睁眼,望着他:“你如何想的?”
这边成去非心底一沉,来不及细想,同去之虞静斋紧随厥后,终也来了蜂腰桥,果然见琬宁躺于顾子昭身下,顾子昭正露禽、兽之态欲行不轨,一旁阿灰早一面斥责着,一面把他从琬宁身上拽起,扬手便给了一巴掌!
“抬起脸来。”顾子昭截住两人来路,冷冷发号施令。
这一下极重,顾子昭几欲朝后跌去,却仍撑着站稳了,冷睨阿灰一眼,很快把目光投向随之而来的成去非身上。
这般连名带姓的,真叫人绝望,不知何时顾曙几人竟都现身于此!顾子昭抬眸便见阿灰大步朝本身奔了过来,背面天然仍跟着成虞三人,除却成去非,虞归尘去之突然见琬宁衣衫不整,忙躲避了目光。
床榻上的人呼吸垂垂安稳,嘴角的血渍也已被擦拭洁净,成去非冷静看她半日,才折身出来,安静道:
“顾未明!你猖獗!”
顾曙业已看得肝火乱窜,却也只能忍而不发,躬身道歉:“至公子……”话说间深深看了琬宁一眼,亲身把成去非一行人送至门口,车马已备好,这边九盏早遣人安设了烟雨,又缓慢奉告了四儿,让她从速回府,谨慎了这条小命,四儿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产生何事,忙从偏门往成府跑了归去。
一番交代还算清楚,成去非清楚四儿断不敢扯谎,晓得再问下去,也问不出其他来,便道:“你给我到院子里跪着,只要跪不死,就一向跪。”
却见琬宁还是垂首不语,便勾手抬了她下颚,不想琬宁倔着不肯,顾子昭一时很有兴趣,任她别了几下,才用力掐住了往上扬,待看到这张脸,不由哼哼笑道:“原是个美人,看来阿灰现在喜夜来灯花结双蕊……”
等成去非入府,医官已仓猝赶到,去之避嫌,只立在木叶阁外甲等待动静。
成去非站起家来,走到窗前,看着外头泼墨般的夜色,神情肃整:“去之,你能够退隐了。”
四儿忍着泪,不敢透露半分非常,忙敛衣起家,大气也不出地冷静退了出去。
去之闻言天然想起今晚之事,两个太阳穴突突跳个不住,他微微揉了下额畔,酝酿好半日才沉着道:“顾未明摧辱兄长至此,唯有一死,兄长应杀了此人,收以儆效尤之功。”
琬宁自不懂这些语焉不详的话,见他更加靠近了,颤声道:“你不要过来!”
话没说完,只觉手臂上一阵剧痛袭来,原是琬宁趁他没留意,拼了力在他手臂间咬了一口。顾子昭吃痛,不觉松开了她,目睹琬宁要跑,几步跟上来,从身后搂紧了她,咬牙道:“好啊,看我弄不死你!小东西!”
话里尽是狎弄之意,烟雨天然听得懂,心底非常羞愤,拽过他衣袖急声道:“请公子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