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器,是要去府上吗?不对啊,兄长如何这个时候找我?”
只顿了半晌,成去非朝赵器表示:“去,追上他,交代他不要乱跑,此时更不能把这事跟任何人讲了,奉告他,倘敢乱来,我和他故去的姊姊都不认他!”
“你给我直起腰来!”成去非忽又朝几案拍了一掌,“看着我!”
韦少连先是一怔,随即大步跨出府门,阶下果然立着赵器,赵器见他出来紧两步上前见礼:“至公子要见将军,请将军随小人走一趟。”
“你先给我滚。”
脑中尽回荡着当日沉船的案子灰尘落定,顾未明冷嘲热讽的那几句:
“小韦将军,小人也不晓得,不过,”赵器回顾看了他一眼,“至公子仿佛表情不是很好,你到家里谨慎些。”
韦府。
一下便把韦少连问住,满面的惊奇,不知成去非是如何猜到这上头的,一时没了底气,悻悻抹了把鼻子:“不是路昱……”
这一掌动手重,清脆清脆,五道指印鲜明在目,成去非冷冷谛视着他,忽觉一阵疲惫,遂摆了摆手:
莫要有一日查到你自家人身上去!我倒要看你成去非是不是也能大义灭亲!
“兄长,”韦少连不由有些烦躁,“您到底在生甚么气,官仓的粮食本就要给将士们用的,不过迟早之事,朝廷不放……”
堂内只剩他二人,慎重一面清算着案几上卷宗, 一面跟吴冷西解释道:“这禁宫的韦将军,是尚书令那去了的嫡妻幼弟,夙来同尚书令亲善, 特别是, ”慎重下认识朝四下看了看, 方抬高了声音,“吴大人必然也晓得钟山一事,这位小韦将军当时出了很多力。尚书令的嫡妻虽不在了,可两家的情分还在,”说着眼中又是一闪,忽掰起手指头算了算,呆望着吴冷西,“糟了,这,刚出韦公的头七,让尚书令如何问话?”
成去非皱眉扬手指着韦少连,狠狠道:“你给我掌他嘴!看能不能堵上这张嘴!”
成去非心底只骂道你个蠢货,能晓得些甚么。不想韦少连本身一股脑顺了下来:“可我晓得西北缺粮食!”
成去非咬牙打断他:“你安知朝廷不放?你晓得甚么?”说着稍作沉着,“中领军让你去私盗的粮?来由就是西北的将士缺粮?”
成去非坐于书案前,一手持书,一手支颐,看也不看他,等他见完礼,冷酷开口:“晓得本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你闹够了没!”成去非对他这般愚不成及忍无可忍,抓起手底一卷书直朝他脑后砸去,韦少连也不躲,后背滚过一阵疼,他俯身把书捡起递给赵器,头也不回踏出了去。
赵器当真瞧了几眼,面前人虽仍在丧礼间,可眉宇处的勃勃豪气始终不褪,他晓得小韦将军在他家至公子跟前向来不肯失了仪态,总怕至公子嫌他不敷慎重,自少时便总要强装出一副持重仿佛的模样,偏他不是这性子,这几年长大些,身子精干起来,技艺也精进很多,只怕这性子,倒是未改几分。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他面上满自发得是的杀身成仁之态,成去非听得心烦意乱,低吼道:“你给我住嘴!”
成去非已缓缓起家, 仍披上来时所着大氅,简朴交代了两句,先举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