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芳还杵在那不动,虞归尘看在眼中,便先道别,成去非也不强留,任由他先去了。
又过几日,虞归尘从姑苏办差返来,晓得此事来不及先回虞府,径直赶到了成去非这里。
成去非第一次听到如此谈吐,步芳是治水的,水利农林多有浏览,所谓术业有专攻,自有过人处,犹疑看着他:
步芳立即滴下两行清泪来,成去非也不管他,声音里有难言的肝火:
成去非拖着极其怠倦的身子, 一身泥泞从顿时翻跃下来, 脚下一软竟差些式微稳,身侧早有人扶住了悄悄惊呼:“至公子谨慎!”
“步兰石!你早知其中猫腻,竟然敢瞒下来,你还晓得本身出身鄙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听听!听听你刚才那番话!跟谁也学会了虚与委蛇……”成去非很少起火,因着连日的劳累,肝火攻心,半途被堵住,竟狠恶咳了起来。
成去非还是面无神采,步芳更觉难堪,声音不觉低了下去:“小人出身鄙陋,承蒙至公子不弃,才得一展平生所长,小人没甚么可酬谢至公子的,只想着好好做事,能为至公子解忧……”
成去非皱眉瞧了他一眼:“废话见长,说。”
两人好久都没再说话。
成去非凝神看着步芳,才发觉本就黑瘦的人,现在看起来更像是逃荒的流民,低声说了句:“提示得好,辛苦你了。”
高傲将军案告终后,朝廷人事自上而下, 换了半边天。同大将军有些干系的, 倒也未曾全数法办, 人都杀了,六曹怕是都要空了。杀伐与施恩并存,才是天子之道,那些留下的,天然更加战战兢兢,唯恐忠心表的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