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带路吧！”成去非正欲打帘而上，小厮却支吾起来：“小人的驴，小人的驴可如何办？”
这就更离谱了。
“不如再算上一卦吧？”王朗一语未了，已挣着身子往前倾去，成去非一时摸不清他的企图，不忍心拂其意，便往四下去寻蓍筒，只听王朗轻笑：
前一阵他染了肺病，如何也不见好，半夜昏沉间复苏，心头跳得凶，身子乏且沉，脑中倒是复苏的，咬牙撑起家子，叮咛仆人去成府请成去非，仆人踟躇，他苦笑，是啊，凡人去乌衣巷特地拜访且不敢说能见到至公子，这个时候让成去非亲身上门岂不荒唐？仆人料定他是病昏了头，瘦骨伶仃的模样看着真是不幸，王朗猛咳一阵，脸颊上病态的嫣红一向不散，几近是低吼：“让你去便去，就说是山东王朗请的！”
“求大人看我家公子一回吧！”
话虽如此说，脑中已遐想到一些，目光便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你这几日有空，来给我查查这个宅子如何回事。”
“您来了，朗就晓得，至公子会来，”王朗抬首瞥见他的身影，嘴角动了动，焦枯的笑艰巨集合：“朗不能施礼，失敬。”说着摆手表示婢女退了，袖口上已落了点点血渍，被他不动声色拿袖子掩了，成去非看在眼中，顿生不忍：“如何病这么重，既病了，为何不去府上奉告一声，也好请个好大夫来。”
话刚说完，马车一个趔趄，两人都没防备，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赵器慌得赶紧查当作去非，果然是他们的至公子被□□着了！
“您的震卦，恰是朗的艮卦……”
“阮女人现在瞥见本身的心了么？”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天真，我不怪你。”
赵器见他凝神驰外看着甚么，还在忧心不知他伤得可重，只听成去非道：
“当日您说来日方长，怕成期望，朗平生所学，不过尔尔，亦想为百姓尽微薄之力，王氏家道式微，家学主旨却不敢忘，”王朗虽喘着粗气，话却一向强撑着不肯断，只顿了顿，便持续说：“唯至公子可拜托，算来，是朗之大幸……”说着眼里有了水光，成去非一把扶住其肩安抚说：“公明不要再说了，以免徒耗心神，待病好了……”
这一发力，满身散了架似的，婢女忙从身后拖住他，勉强灌了药，倚着靠枕安息半晌，才感觉心底那口气又渐渐缓了过来。
至公子再不喜端四姓的架子，毕竟是朝中重臣，就是凡人，如此要求，亦有无礼处，更何况那小厮还在外头候着，等着带路，王朗家早搬出了城，不知在底下哪个旮旯拐角住着，赵器不明就里，只看着成去非。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整天。六合尚不能久，何况人呢？”王朗悄悄笑起来，“我怕是将近死了，夜里醒来俄然烦躁得很，唯恐命不待人，竟等不到天亮，让您来，朗莽撞了。”
小厮犹疑了下，才上了马车，待坐定，成去非便问：
成去非脑中忽闪过一念，疾步朝门口去了。
暂引樱桃破。
“不知路上哪来的石头，硌着了，小的领罚！”
“公子昨夜里就说要见您，天蒙蒙亮，小人就上了路，只怪小人是个蠢货，半途还迷了路，一向等这争光了，才晓得乌衣巷在哪儿……”小厮只顾絮干脆叨回话，赵器却早听出不对，忽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