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工夫,琬宁换好衣裳出来,身上这件做工精彩,色彩亮,本该衬得人活泼些,她穿戴却更显出那份清愁,让民气软。
“去一趟乌衣巷顾府,要快,让人备一辆车来,另再带套五女人的新衣裳来,你尽管奉告管家这些,就说是长公子叮咛的,且去吧,到那自有赏钱。”
顾曙却细想这事感觉蹊跷得很。
她这副模样,让民气疼尚且不及,谁那里会忍心再指责?顾曙暗自感喟,自腰间解了配饰,扬了扬:“拿这个抵,看清楚了。”
琬宁浑身湿漉漉地立在那边,兀自淋着雨, 怀中抱了东西, 用油纸布裹着。身边掌柜模样的人,手里正抖着一个镯子:“怎还敢说不是假的?看你也是端庄女人家,怎好拿个假镯子哄人?”
顾曙轻飘飘打断他:“我说她无错,她便无错,你赔还是不赔?”
竟是那位贺女人。
琬宁听得心头发热,他柔声细语的,天生带着让人受用的一股劲,她眨了眨潮湿的眼,喉间哽咽,有点发疼,无声接过了衣裳,闭门的顷刻,热泪到底是落了下来。
前几日,赵器忽来传话,说成去非许她出门踏青,她珍惜这机遇可贵,不想碰上这事,身陷囹圄,竟束手无策。
琬宁哪知贰心机百转千回,只晓得面前人是她日夜煎熬的独一希冀,他和顺,他驯良,他安静无躁,持君子之风,虽缘于一面,却可拜托,她莫名信他。
此人顿时来了精力,正忙着去接,却见顾曙手一收:“这位女人没需求贪你这些东西,不过那里出了不对罢了,错不在她,可你咄咄逼人,对女人非常不敬,我要你赔罪。”
顾曙目不转睛留意着她神情的窜改,越来越凝重,眼泪不觉掉落下来,顾曙正要安抚,琬宁忽一把掀了帘子往外探去。
“贺女人,到了。”
“这女人买了东西不带钱,拿个假玉镯子来抵,公子既然要出头,就拿钱来!”
“贺女人,你不要难过,我会替你找回姐姐。”他的声音压抑入喉,深深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