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嫣的樱唇狠恶地颤栗了一下,脑中有一刹时的空缺。但毕竟是历经疆场的公主殿下,她只深吸了几口气,便快速地稳住了本身的情感,平静了下来,腔调温和道:“公子可将此事看的如此通彻,当真是才纵天下。”
姜若嫣眉睫微动,心中俄然疑云大起,缓缓问道:“这又是为甚么?朝臣们明知……”
“事在报酬。”李兰转过甚来,黑幽幽的瞳孔乌亮如同宝石普通,稳稳地凝在公主的脸上:“南楚为何遣使入长安已然了然,不过是想要禁止这场盛事罢了。可既是如此,那南楚使团为何不于朝堂之上晓以陈辞短长呢?两国素有间隙,早已势同水火,南楚更应分毫不让才是,为何恰好要未战而气先靡呢?这等做法岂不是过分于落至下乘?未免过分于奇特了呢?各种怯懦之举,那西魏使团又何愁不能成事。”
“夏云泥此举于南楚而言,实则是百利而无一害。”李兰缓缓闭上了眼眸,沉默少时道:“公主你想啊,如果夏云泥不满于我朝舞乐,恐怕这位正使返国以后,不免会有些噜苏传言,届时岂不是白让天下人看我朝的笑话?丢丑不说,再者使团未等太和殿议事便败兴而归,此事如果落在楚帝眼里,只会以为我朝天子素对其不敬,如此这般名正言顺,若不趁此机会发兵边陲而彰显一下国威,又更待何时呢?”
薰暖的微风微微吹过,像一只手缓缓搅动了身侧那一树繁密的杏花,轻浮如绡的花瓣点点的飘落到了李兰的身上,令整小我带有一种朗月清风般的气质:“如此看来,质子西归故国只怕是要晚些光阴了呢。”
“公主明眸善睐,只是当局者迷,故而一时乱了心境罢了。”李兰再次展开双眸时,眼睛里已只要宁和与温情。他轻柔地凝睇着姜若嫣,声音安稳又宁静:“何况此事并非只李某一人看清,济济朝臣心如明镜着呢,只是不敢提及罢了。”
姜若嫣呼吸一滞,仿佛俄然之间看到了之前向来没有看过的一个方向:“公子言下之意是……”
姜若嫣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不由莞尔道:“公子虽是这般笃定,但是南楚不会坐视不管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