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吟绝后,合座寂寂,鱼玄机柳眉轻扬,道声“花来”,当下便有一个才束发的红衣女人跑了畴昔,赠绢制牡丹一朵,那人甚是对劲地坐下。
鱼玄机并非官妓,又兼脾气傲岸,且从未奉过任何府第召陪,那怕贵爵公卿,也休想她挪动莲步分开过落潇湘,这但是破天荒的第一遭,故而世人皆是惊羡交集,争相欲做其入幕之宾。何况演乐坊在坐的都是晓得乐律之人,皆不畏难,顿时一片附和之声。鱼玄机一笑后退,先前那两名垂髫小童再上,将帘幕合拢,坊内渐渐温馨下来,每小我都凝神谛听。
两曲抚罢,赞声四起,世人一面喝采,一面厚颜要求再来一曲。鱼玄机温婉柔笑,紧接着玉指轻捻,再度流出数首婉妙华音。
自鱼玄机初提听音辩曲后,合座大哗。
“空山鸟语!”
“雨打芭蕉!”
这便是南楚第五妙手,目前任职南楚内卫总统领,以舞乐之痴享誉天下的夏云泥。
金声玉振,清吟已罢,演乐坊在坐的将一应曲目娓娓道来,乃至于与恭王殿下同有高呼者,红衣女人看看这个,再看看阿谁,大抵是感觉这座有两三朵了,故而本着偏于弱者的原则停止了分发。
恭王眉睫方动,略带核阅的眸光落在那人身上,面庞上不由漾起一起讶异恍悟之色,轻声道:“怪不得,本来是他……舞乐之痴夏云泥。”
“鱼女人过于自谦了。”夏云泥眸中掠过一抹赏识之意,腔调清和隧道:“东郭先生此曲狂放不羁,便是男儿吟曲,也难展其雄烈,故而为其毕生绝唱。谁知鱼女人一介弱质,指下竟有如此风雷之色,实在令我等佩服一二。”
“此游戏名为听音辩曲,因为客人浩繁,不免喧闹,故而以现有的坐位,每一桌为一队,我在帘幕以后奏音,大师辩白此音为何种曲目所出,答对最多的一队,大可登楼与玄机品谈一二。”
应是答对无误,红衣女人跑了畴昔再赠一朵绢制牡丹,与此同时帘幕再次拉开,鱼玄机轻转秋水环顾了一下全部演乐坊,见到满坊牡丹成堆,不由嫣然一笑道:“想来诸君善晓乐律,听音辩曲也可全无错处,小女子甚感受宠若惊。”
场面微凝以后,靠东窗有一桌站起一人大声道:“渔歌!”
“本日承蒙诸位恭维,到临我落潇湘,小女子甚感幸运,”鱼玄机眉带笑意,声若银磬,大师情不自禁地便开端凝神谛听,“为让各位尽欢,玄机特设一游戏,不知诸君可愿同乐?”
一传闻还不足兴节目,客人们都喜出望外,当即七嘴八舌应道:“情愿!情愿!”
余音未消,只见东窗有一人遥遥而起,腔调甚是明朗道:“此曲乃是东郭先生遗作,泛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