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覃九寒眼睛还是盯着沈蓁蓁,嘴中却不由安抚道,“只是来看看你,用过早膳了吗?”
沈蓁蓁正揽镜自照,闻声也转头看向他,清澈的杏眼里带了扣问之意,眼尾不似他梦中那般挑着,而是略往下垂了些许,看着便有几分稚气和灵巧。
一曲作罢,沈蓁蓁正筹算起家告别,却被荣王拦下了。荣王畴前是武将,身高八尺,面上又有道疤痕,世人皆不敢禁止,就连方才一道出去的主事也是如此,只能朝沈蓁蓁眨眼表示。
这案子刚好撞在他手里,便是铆足了精力要审明白。被告是荣王亲信,深受荣王宠任,普通人皆获咎不起。受害之人则是一介农女,身无长物,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一个小孤女。这类强弱差异的案件,向来是吃力不奉迎的。
蓁蓁夙来对覃九寒没甚么防备,此时被盯着也不觉有甚么,反而被他的话安抚了,散着头发跟着他的行动坐下,抬头乖乖回他,“还没用膳,你呢,也没用吧?我喊玉泉去叫膳。”说罢,她斌喊玉泉出去,叮咛她去取些粥食过来。
正在这时, 配房房门被推开, 一个紫衣男人掀帘出来,见到他便是一愣, 随即拱手施礼道,“覃大人,王爷在里头恭候多时了。”说罢,朝里头一摆手, 请他出来。
沈蓁蓁此时还蒙着面,只暴露双杏眼儿,眉间微蹙看向身后的主事,却见那主事逃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她蹙眉垂首着。
他破了此案,今后便被荣王盯上了,三五不时的寻他上门喝酒。他夙来不喜烟花之地,对荣王的聘请大多是婉拒,极少的几次,也是在茶社酒坊等地。厥后,荣王便也摸透了他的性子,再请他的时候,便都要不在府中设席,要不在茶社酒坊。
紫鹰闻言又是一摆手,覃九寒游移不过一瞬,便顺从内心那股力量,跨过那门槛,由紫鹰服侍着掀帘子而进。行至跟前,覃九寒发觉屋内皆是他的“老熟人”,荣王,以及其他官员。
大略是屋里人听到了动静, 传来了一声轻笑, “紫鹰,还不快请覃大人出去?”
他身处走廊当中,拐了个弯, 便到了一处配房前。侍从还在扣问他的身材,覃九寒摆摆手让他放心。
待玉泉得了叮咛出去,沈蓁蓁才又将散着的发撩到身后,朝着覃九寒念叨,“你昨夜饮了酒,等会儿用些米汤。我昨夜便叮嘱了厨房熬的,养肠胃。你平日里不好喝酒的,如何昨夜竟醉成那副模样了?酗酒伤身……”
公然,荣王见他一言不发,似是恍神了,便一叹,“覃大人,你别绷着个脸,女人都不敢服侍了。”说罢,号召着身边的女人去服侍覃九寒,却被覃九寒给直言拒了。
门被小扣了几下,随即一行人被紫鹰带进屋子,是携着乐器的娇美女人,个个行走间若弱柳扶风,很快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判的重了,获咎荣王;判的轻了,获咎百姓。旁人避之不及,覃九寒倒是毫有害怕接办结案子,还不过七日便寻出了端倪,把案子给判个水落石出。那孤女是这亲信的继母所雇,不过是为了家中担当权而设下的骗局。
“姑爷?”正奉侍蓁蓁挽发的玉泉一愣,赶快福身扣问,“姑爷但是有事?”
沈蓁蓁被攥住了腕子,见覃九寒还是一言不发,神采也不大好,不由有些焦急,“你如何了?但是昨夜醉酒头疼了?要不要喊玉泉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