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把程垚往覃九寒书房送,而姚娘则被婢女往正院带。
如许的落差,让她内心很不是滋味。但她却向来没想过,比起畴前在村里的日子,已经好了很多了。
送考一事, 蓁蓁已经是熟能生巧了,前夕就筹办好考篮, 几次查抄了两三回, 然后就遣玉泉看着,制止哪个下人不知事, 胡乱动了里头的东西。
玉腰闻言便是一笑,捂嘴道,“女人这般喜好孩子,今后给姑爷多生几个就是了。到时候,小少爷模样似姑爷,小蜜斯模样似女人,府里保准热热烈闹的,女人到时候说不定还嫌孩子闹腾呢。”
蓁蓁被她说的脸有点热,就不肯聊了。倒是覃九寒听玉泉说了一嘴,又瞧着蓁蓁在屋子里发嗲,第二日就请了个说话本子的女先生来。
人经历了事,总会有窜改。姚娘就是如此,她入京后忙于寒暄,在穿着打扮上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连说话谈天都多了几分油滑,和以往阿谁村妇比拟,有点脱胎换骨的感受。
沈蓁蓁的未婚夫中了进士不说,还住着如许的宅子,身边有成群的仆人服侍。她却只能住在那狭小的屋子中,身边也只要个老妈妈洗衣做饭。
他想得开,老婆姚娘倒是如何都不肯接管这个实际,乃至在听闻聂凌也有进士出身后,更加钻了牛角尖,怨怪启程垚来,感觉如果程垚当时肯拿钱让她去办理,那里会落得这般同进士出身。
初九入场测验,仲春十七众举子就出了贡院。接下来就是冗长的等候,一向到三月初,杏榜才姗姗来迟,被张贴在贡院墙上。
女先生唱念做打样样俱佳,提及话本子来惹人入胜,很快成了府里新的消遣。
昨夜好眠,到了初九那日, 府里上高低下都起了个大早不说, 连气色都好了很多, 神采红润,面上喜气洋洋的,看着就让人觉着舒畅。
蓁蓁心软,最见不得旁人哭了,姚娘又是真情透露,她对姚娘也有些窜改了,和顺道,“姚娘姐姐,我们都是一道来都城的,本来就该相互搀扶。姐姐家里有事,我们帮一把,却也没甚么好谢的。”
她被玉腰带着,入了正厅,好久不见的两个孩子便扑了过来。宁哥儿还慎重些,只是拽着姚娘的衣角,宝福倒是直直抱住了她,嘴里密切喊道,“阿娘!娘!”
“宣今科举子入殿!”
聂凌倒是比乡试还好了些,名次略上升了些,排到了二十二名,获进士出身的但愿颇大。
但乡试已成定局,姚娘再是如何悔怨也是无用,伉俪俩到底是还要过日子的,吵了两三回,便相携来覃府接孩子了。
覃九寒淡淡瞧了他一眼,然后道,“净手用膳吧。”
石廊两侧都是些迎春花,这些日子春暖开得正艳,轻风拂过,摇摆生香。姚娘上返来的时候,刚好快入冬的时节,当时院子里还不像现在这般朝气警动,她内心头又揣着事,那里有阿谁闲工夫赏景。
聂凌心虚摸摸鼻子,婢女就捧了洁净的水上来。世人用过早膳,覃九寒身边服侍的杨辉就备好了马车,告别以后,就前去春闱贡院去了。
姚娘到底是母亲,被孩子们这么一喊,竟生生喊出了两滴热泪,她抱住宝福,又将宁哥儿也搂进怀里,嘴里不断呢喃道,“你们爹如何这般狠心?竟生生让我们母子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