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九寒见他神采松动,便再添了一把火,就是这把火,完整将周知府给说动了。他一人将盂县之事全数揽下,“下官自知盂县山匪一事,大民气中尚存踌躇。但剿匪已是迫在眉睫,下官愿为百姓请命,盂县剿匪一事,不管成败,成果由下官一人承担,决不会牵涉别人。待下官回了驿站,便写折子,还请大人将折子奉给圣上和大皇子。”
周知府见他神采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暗赞一声,然后又道,“盂县人穷匪多,并不是个多么好的地界儿,将你分到盂县也并非我意。但自你任了盂县县令,盂县的匪安生了很多,这回又有了慈幼院这一桩,今后评级就无需过于担忧了。”
蓁蓁将温热的粥食舀到小碗里,覃九寒接过,三两口下肚,略微减缓了饥饿的感受,便顺嘴问道,“猫如何跟来了?”
“山匪?”一提到盂县的山匪,周知府就忍不住蹙眉,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缓了缓才委宛道,“盂县山匪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这事由来已久,还是要从长计议才好。恶匪似狼,涓滴没有人伦,手腕血腥,盂县山匪干系又极其庞大,局势庞大,牵一发而动满身,还是谨慎些好。”
看着老婆宁静安好的侧脸,覃九寒白日里揣摩着争权夺利的心,一下子安好了下来。看了好久,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低声呢喃道,“你在,真好。”
吃过粥,玉泉便出去清算东西,顺手将黄豆抱了出去。
她正说着,黄豆便刚好窜到了男人的脚边,嗲嗲喵叫声余音绕梁,奉承的意味实在较着。覃九寒稍稍挑眉,便由着它了,道,“跟着便跟着吧,让下人看好了,别把猫弄丢了就成。”
周知府仍旧踌躇不决,覃九寒便从座上起家,站如一株板正的青松,端倪间皆是神采果断,一字一句为民请命,“为官一方,天然要一方百姓安居乐业,不然又如何担得起’父母官’三个字?大人乃一府之长,眼界非我等下官所能及,思虑浩繁,为一方安宁,不肯起兵戈之事,下官亦能了解。但盂县乃下官统领界内,下官实在不忍百姓日夜忧心,日日防贼,夜夜惧匪。大儒曾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下官自知不及大儒,但也想给百姓一个安稳的盂县。其间各种,大人亦爱民如子,下官亦无需赘言。”
覃九寒嘴挑得很,本来刚到盂县的时候,对盂县的吃食很不适应,虽说没到上吐下泻的程度,但也是轻了好些。蓁蓁心疼得不得了,偷偷给揣摩了好多种好克化的粥,药补不如食补,更何况覃九寒恰是年青的时候,不过是胃口差了些,那里就要喝成药罐子了。
说到匪,覃九寒便正色拱手道,“大人,下官此次前来,除了向大人汇报盂县慈幼院一事,也是为了盂县山匪一事而来。”
覃九寒将他的夸姣胡想一一反对,“招安一事,并不是没有试过,但山匪已经成了气候,打家劫舍、财帛来得轻易,那些过惯了好日子的山匪,又如何肯接管朝廷的招安呢?”
周知府年青时贪权慕禄,并未百姓做过多少实事,真到了将近致仕的时候,俄然就想要为乾州做些进献了。
周知府被他这么一说,神采略有些松动了,固然还是感觉剿匪一事乃难事,但被这么一夸,内心也舒畅了很多,感觉这探花郎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些,但还算体味他的心机,没把他的运营当作怕那些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