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皮商杨文辉穿戴一件玄色貂皮,一双泥帮宽皂靴微微缩着脖子站在门口,俄然眉开眼笑,迎上前作揖道:“李兄可来了!”只见劈面翻身上马一个年青男人,只见这客人仪容甚伟,身躯高大,犹裘耀目,腰佩双刀,粉底皂靴,身边带了几个姣美主子,都是一色的青衣绿呢直身,恰好还带了个昆仑奴,肌肤乌黑,在这大寒天仍然上身□□,围着羊皮短裙,四肢高大结实,腰佩弯刀,颇惹人谛视,幸亏这拍卖行四方富商云集,固然北边昆仑奴少见,但贩子见多识广,加上带着金发碧眼的胡夷奴婢歌姬的也很多,是以倒不显得高耸,只见那李姓富商拱手对杨文辉道:“有劳兄台了。”
李怡墨笑道:“本来如此有来源,我竟不知,却不知崔二爷一眼看出此龙鳞刀的来源,有没有体例替我采购一批?我也不要太多,一百到两百便可。”
二人把臂相携往里头走去,一进门,见人隐士海坐满了一园,二人上楼走入了一间铺设富丽的包间内,杨文辉才道:“如果他没有体例,只怕这大宁三府,也没人再有体例了,老弟第一次到,不晓得这边拍卖行的盛况,真恰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凡是有个项目标,都有人能拿出来,这位崔老板更是见地博识,极善交游,门路广得很,传闻在王府里也有门路,常常能拿到旁人拿不到的货品。现在朝廷兵器买卖管得严,李兄要很多,确切办不了,只是这位崔老板,一贯不爱见人,买卖只让下头掌柜出面,一到夏季又更特别些,传闻是有足疾,要在家里养着,不爱出门,我还是找了说得上话的人,和他说您是福建海商,手上买卖都是千万为计的,手上另有几支船队,他才点了头说能见见你。”
傅双林微微今后靠了靠道:“此刀名为龙鳞刀,你们看这刀刃身上的刀纹绵密,形似龙鳞,此刀炼制不易,百炼折叠而成,若只看锋利,很多刀,如倭人那边的玉钢刀都能做到如此锋利,但是此刀的特性在于耐用,凡刀断绳,一百根便已钝缺,此刀却能断绳千根仍锋利如初,是以此刀用于疆场最好,龙鳞刀为大宁藩军专门配刀,每次战后都会专门收回,不准外流,更不会对外售卖,此刀的锻造体例,也是军中奥妙。”他眼神淡淡扫过李怡墨,神情似笑非笑:“却不知李老板的部下,是在那里能买到此龙鳞刀。”
傅双林笑着解了大氅,暴露里头青灰色纱罩袍来,一边入坐一边道:“不敢,手上微末买卖,不过仰仗着各方朋友们照顾罢了,文辉兄道李老板远道而来,倒是有大买卖要谈,却不知有何指教?”
李怡墨见这鼎鼎大名的崔二爷竟如此年青,心下吃了一惊,忙收起那点轻视的心,也站了起来笑道:“久仰崔老板大名了,鄙人李怡墨。”
李姓富商含笑道:“有劳杨兄操心了。”内心却想着这崔老板架子好大,再则对这弟子意实在也不报太大但愿。却看杨文辉带了几个美妓团团上来劝酒不提,倒是深知这位李兄的爱好,笑着指着个穿一件莲花色绉绸绵袄,粉面朱唇,秀若芝兰的美少年道:“这位是联珠班的小旦莲官,也是他们班的台柱了,恰是梨园俊彦,今儿我特特请来陪李兄的。”一边又叮咛那莲官道:“还不来见过李老板。”那莲官生得如冰雪团成,琼瑶琢就,打扮得竟比那几个美妓还要超卓几分,上来替李姓富商斟酒,笑问姓名,那李姓富商道:“免贵姓李,李怡墨。”他却也是应酬场中的熟行了,笑问那莲官善于何戏,一时你来我往,包间内春暖莺啼,非常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