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长长感喟了一声:“陛下待我情深意重,我何尝不知,但却不敢等闲赌上,因为我和孩子的身家性命,都寄于他一念之间,教我如何不步步为营?本日这事,我自有主张,还请嫂嫂归去奉告哥哥,不必管我了,我晓得分寸的。”
王皇后嘲笑了声道:“我如何能不活力?刘澄是多么大儒?我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才请人说动他去东宫给太子做太傅,大皇子去陛上面前叹两声气,就成了刘太傅到御书房给皇子们讲课了!这能一样么?只教昭儿,和教皇子们,那一样么?我忍了多少年了,到了现在还要忍!”
暖阁里楚煦与双林两人玩耍,楚煦便扔了那球与双林,双林一遍一遍去拣了返来丢给他,他又扔出去,咕咕的笑着,雪□□嫩的脸上透出了红晕,非常敬爱,双林看着喜好,也便不厌其烦地陪着他玩,因着暖阁四角都燃了炭盆,双林跑了一会儿额头也出了层薄汗,有些气喘吁吁起来,楚煦扔球过来便有些遁藏不及,额头被敲了下,恰好弹起来飞到墙上又弹到他的肩膀上,他一躲闪便摔了一跤,楚煦鼓掌大笑起来,双林拿了那球也忍不住笑起来,俄然听到楚煦清脆地叫了声:“哥哥!”
坤和宫的掌印寺人因喜一贯管得严,以是下人们并不敢嚼主子的舌头,但不免心中都有些测度,但看王皇后神情如常的每日措置宫中诸事,井井有条,便也都稍稍定了心。
这日楚煦刚吃过午膳,因着王皇后怕他存下食来,便拿了个球让他与双林在房内玩耍,前头却有女官来禀道是庆安侯夫人请见,庆安侯恰是王皇后的胞兄,一贯与皇后干系和谐,王皇后想着大抵是娘家有甚么事,便让宫人们带着楚煦和双林在碧纱橱背面玩耍,她在东暖阁见嫂嫂。
楚昭道:“是,母后为了孩儿殚精竭虑,孩儿深感惭愧不安,此后唯有发奋图强,方能回报母后这一番苦心。”
楚昭沉默好久,才回话:“母后放心,儿臣晓得如何做的。”
王皇后嘲笑一声:“嫂嫂,帝王的宠嬖还是莫要轻信的好,一辈子太长,谁都不敢赌,起码当初早立太子,这毫不是为了我,或者说不但仅是为了我,那是立给下头大臣们,立给天下,立给后宫太后看的,要绝了那些故意人还想扶先帝的遗腹子上位的心,福王只比昭儿大了一岁,当时陛下即位,昭儿出世,陛下大喜,立即封了昭儿做太子,大师都只说是吉兆,却不晓得我当时是拼了命服了催产的药生下昭儿,不然,太子之位只怕就要便宜了别人了,当时为了皇位安定,朝中洛家势大,要扶已有大皇子的洛菀为皇后,那是一点都不奇特的,现在的局势,是我和昭儿赌了命才换来的,怎能等闲让步!”
王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你都听到了?”
双林有些惊奇,一昂首看到楚昭不晓得甚么时候也出去了,正站在一旁看他们扔球,看到楚煦叫他,畴昔替他擦了擦汗道:“玩够了?到时候歇一下了。”
双林赶紧点头,楚昭看了他一眼道:“过来陪着三皇子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