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父皇明显都已对本身如此必定了,却还是偏宠着这个弟弟呢?楚昀看着劈面风轻云淡的楚昭,真的是心梗得不可,却还得在散朝的时候,上前去挽着楚昭的手道:“皇弟现在宿在宫中,不现在晚到东宫小聚,孤备下些薄酒,你我也叙叙兄弟之情。”
元狩帝微微一笑,问道:“寿哥儿呢?”
元狩帝嘲笑道:“现在朝廷各地宗藩,除了我儿在藩地励精图治,爱民如子,保疆卫国不吝存亡,其他藩国那里还像个模样,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不过是徒拥浮名,坐糜厚禄,眼看宗禄剧增,民生日匮,各个构成国中之国,朝廷反而日见匮乏,岂能让他们如此坐大,我儿莫忧,撤藩此事朕已有筹算,你放心在宫里住下,朕自有事理。”
元狩帝悄悄抚摩楚昭背道:“并没甚么大恙,不过是受了风寒罢了――都领过兵打过仗杀过人了,怎的反倒比孩儿时还不如了,这点事也要掉眼泪。”
双林抬眼看他,微微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殿下这些日子侍疾,更是辛苦,外头又是虎狼环伺的,我们这算甚么呢?倒是今儿传闻有好动静?”
楚昭淡淡道:“皇兄美意,本不敢辞,只是父皇让臣弟今晚带了寿哥儿去陪他用晚膳,现在父皇龙体不安,臣弟日夜忧愁,寤寐难安,实不肯行赴宴玩耍之事,还请皇兄恕罪。”
楚昭到底才撤藩,为避怀疑,并不敢深问,看元狩帝有些精力不济的模样,便又问了几句饮食,便起了身辞职,元狩帝却命人立即接了寿哥儿进宫来,又唤了安喜过来,亲身叮咛了一番肃王起居,才准了楚昭下去。
元狩帝道:“驿馆那边粗陋,如何住得,朕教他们清算崇德院出来,你这些日子先住那边,等外头宅子清算好,你再挪出去。”
楚昭看元狩帝神智复苏,言语腐败,半点没有被挟制的模样,看上去仿佛也并非传言中的病势沉重到不能视朝的程度,贰内心一松,迷惑却又涌上,问元狩帝道:“父皇龙体既无大碍,为何如此焦急撤藩?何不缓缓图之?”
太子楚昀坐在元狩帝下首,神采乌青。之前他授意弹劾楚昭,他看着父皇固然留中不发,却一定没有猜忌之意,不然也不会下旨切责令肃王深思修身,但是厥后局势愈演愈烈,从大宁藩涉及到其他藩地,被弹劾的藩王越来越多,以后元狩帝病重,让他监国,固然大事仍需每日奏报禁中,却几近对他的措置没有贰言。垂垂朝中很多臣子投向他,便是内阁大臣也多有示好之意。但是禁中撤藩令一出,朝中大哗,大家惊奇不定,固然仍面上阿谀,却都有了疏离之意,他虽不知父皇究竟何意,幕僚们却都以为楚昭必不肯束手待毙撤藩,且先想体例借此良机撤除楚昭这个心头大患最好,派了很多亲信日夜监督大宁藩意向,只要楚昭不甘心,稍有游移,或有牢骚,则将心存怨怼、谋反犯上的罪名往上扣,定要拿下他不成。
双林忍不住浅笑道:“我看殿下本日,感觉分外敬爱。”
楚昭握了双林的手腕,低头看他腕侧微微凸起的骨节,悄悄揉了揉道:“宫里耳目浩繁――委曲你了,我今儿听工部说,宅子很快便能清算好,到时候出宫住,你就能松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