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吃了一惊,忙问:“不知病情如何?可严峻?我也该去看看才是。”
冰原点头道:“殿下待我们优厚,不过是因为我们是皇后娘娘赐下来的人,这是朱紫知礼慎重之处,却不是我们能恃宠而骄的,更何况现在太子身边更是来了得用知心的人,我们算得上甚么呢……”说到这里,脸上已是难掩呈现了一丝怨怼。
双林心念一转,已想明白:“顾公子入宫了?”
冰原嘲笑了声:“是哪门子的相府公子呢,往时做伴读,和太子亲厚,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教唆我们服侍的人的团团转。现在因罪没入掖庭,娘娘和太子念着昔日的情分,一入宫也没去外务司那儿,直接就送到东宫里来,太子亲身安设了住处,还住在畴前做伴读时住的处所,吃住都和太子一样用度,这还不敷,一出去便寻死觅活的,不是绝食便是闹着要撞墙。太子书也不读了,事儿也不做了,日日只守着他,煨着他,好不轻易才不寻死了,也并不端庄当差,每日只是在房里养着,只说是才受刑,身子虚,得好好的养,就算他罪奴,去势是全去的,和我们良家进宫净身不一样,那也受刑得有一月不足了,还没养好?想当年我们净身,那但是三日就要下地走的……也罢了,归正每日只在房里也不出来见人。”
太子抱病,王皇后自是非常正视,日日都亲去东宫探看太子,表情不免有些不好。大师都吊着心折侍,一丝儿差池都不敢犯,大家脸上多了谨慎严厉,双林每日也只是谨慎陪着楚煦玩耍,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
双林听着冰原这声口,却心下明白,冰原本来是管着太子书房里服侍的,现在来了个雪石,天然是不得不让步,但是心下毕竟不满,加上为薛早福抱不平,又不敢怪责殿下,天然一腔不满之情都往顾雪石身上迁怒去了。双林想了下那粉雕玉琢的少年贵公子,心下微微遗憾,倒也能了解他突然从云端坠落的表情,便是他本身作为一个成年人,发明穿成了小寺人,也用了好久调适心机。太子殿上面冷心热,待这个伴读本就亲厚,又年纪尚幼,天然是分外珍惜这段友情。改名的行动,依双林想,大抵实在是想给东宫里服侍的人们一个表示,皇后赏下来的奴婢们,本比别的奴婢要分歧些,而连他们都跟着雪石起了名字,其意味天然不言自明,明显是要替他建立权威,让他此后不被这宫里的其他主子看低乃至逼迫,在宫里日子也好过些。这宫里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太子这个举止实在是非常有结果的,只看冰原连怨气都压抑着就晓得了,但是他却忽视了顾雪石尚未能接管本身主子身份的表情,那里能接管本身俄然与畴前看不起的主子名字类似?
双林内心一抽,看冰原脸上神采,忙问道:“我这里也有些存下来的月钱,不知哥哥可有门路替我送出来给他尽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