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道:“令公子取那海东青,不就为了赎人么?想来辽东那酋长,慕我大乾国威,凡是你派人拿了重礼去赎人,定是无有不该的,依我看,大人不如从速备礼去,将你那侍妾的胞弟赎来,那海东青也就用不着了。那日殿下甚是赏识令公子的技艺,这也是大人教子有方,面上有光之事,令公子为母分忧,取那海东青,一片孝心拳拳,现在不管是陛下还是我们王爷,都对这孝悌之事非常推许。你上个折子给王爷,将此事申明,只说犬子不知你已将人赎回,去草原捕鹰,偶遇殿下,得了赏鹰,返来后你不敢据此珍品为己有,赶紧将海东青贡给天家统统,这般一来,令公子有孝有勇,雷大人既忠且慈,我们殿下仁义宽慈,这贡品奉上都城去,陛下看到这海东青背后另有这般忠孝仁义的传奇之事,定然龙心大悦,说不定雷大人父子还要名扬天下――岂不是十全十美得很?”
双林蹙了眉头,如何会是雷恺?恰好也姓雷,那内侍还笑着解释道:“雷大人这但是一片忠心耿耿了,还是他家嫡宗子亲身押送来的。”
肖冈听着也笑:“那我扮成你侍从吧?”
肖冈晓得他一贯体例多,喜道:“甚么体例?”
雷缙有些不解:“不过是个废太子罢了……不是传闻一贯刻薄仁慈么,来了这里这么久,传闻也是个没脾气的,再说那贡品是要进上的,那海东青玉爪白羽玉嘴,实是珍品,传闻今上极好打猎的,得了这等珍物,也许您就能再上一层了呢。”
雷缙非常不满道:“他前儿为了那海东青一事,几近将我手给掰折了!现在父亲反要给他卖好,此人满身都是反骨,父亲也不怕他将来反口咬我们一口!”
双林看到海东青,心下深思了下,如果真如楚昭所说,这海东青是雷云为了替人赎罪才找来的,那想来是已交到了某个藩地部属的州县?然后州县进贡上来的?贰心一动问道:“这海东青是那里贡上来的?”
雷恺这边送走双林回到府邸,其嫡宗子雷缙已经走了出来,有些忿忿道:“这事也不是甚么大事,父亲如何被他几句话说得如此惶恐寒微?不过是一个小寺人罢了。犯得着就真的为了个卑贱的奴婢,真的去与那蛮夷之人谈判吗?岂不是白白堕了父亲的威风!”
双林微微一笑,起家道:“小的另有差使在身,只是本日念着这事,以是才来问问,既然雷大人已稀有,那小的先回王府了。”
肖冈点头道:“未曾。”他看双林的神采道:“有甚么不当之处吗?”
双林想了下道:“此人定有苦处,只是雷恺在大宁镇守多年,现在殿下初来乍到,他又任着王府右相,如果为了此事,离心了倒不好,再说王爷现在身份难堪,这事不要出面的好。”
双林笑了下道:“本来如此,想必贵公子并未将这海东青的来路与你禀报了,也难怪现在出了这等岔子。”内心却暗自测度,甚么坏了别国的端方,辽东这一代这些小酋长小部落,都是要仰着大乾的鼻息,不然雷恺后院也不会有这些胡夷女奴存身,想来他不是不能,而是不肯为了这么个卑贱女奴的家人华侈精力罢了。这么想来,那雷云铁骨铮铮一条男人,却因为本身母亲的出身而不得不平就于后院,实在有些憋屈,难怪他说本身处境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