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喜道:“是。”便退下忙去筹办去了。
因喜微微叹了口气道:“此次王爷出巡返来,感受边备空虚,只靠朝廷的粮草俸禄养兵太难,朵颜三卫那边也在叫苦,说是去岁秋后多雨阴湿,燥湿不匀,遭了两次冰雹,伤了牧草,又兼着霜期早来,乃至牧草多失收,今冬又太冷,牛马肥胖不堪,现在三卫氅下牧民生存艰巨,时有瘟病产生,传闻有牧区遍遭其害,势甚狠恶,有牲口群全数灭亡百无一存者,民情惶恐倍增,朵颜三卫那边求王爷抚恤牧民,此次王爷出巡,乃至有男女牧民围着王爷抽泣,焦灼万状,感苦要死,群情非常惶恐,你晓得的,王爷一贯悲天悯人的,朵颜三卫投效我朝数年,虽为外族,也算是我朝子民了,王爷不免返来又有些伤神,想着从那里能支出些银子优抚一番牧民,只是现在藩府这边支出未几,你也晓得的,雷相那边咬死了武备这边需求更加,本年洛相也一变态态支撑军费开支,是以竟是支不出银子来。”
楚昭巡防返来没多久,因喜却于一个深夜拜访了双林的宅子,双林有些吃惊,因喜一边看着他的宅子里养的花,一边道:“今儿过来是有些事,不晓得现在你这边余暇的银子有多少?”
双林蹙眉道:“王爷过分仁厚了,我传闻草原上牧民虽苦,那些贵族倒是腰包薄弱得很,他们治下的牧民有灾,合该免税抚民,那牧民也不至于如此哀苦,现在不过是看着王爷仁厚之名在外,朝廷又一贯优抚蛮夷,广大礼遇,赏大于贡,是以才演出这么一场戏来。要我说,不若领受那边过不下去的流民,反正不当差、不纳粮,税赋俱轻,凡归我朝,出去就给田耕,倒是白白得一批壮丁。”
只是三日拍卖结束那日,楚昭在他坐的包间里,特特叫了他畴昔,他施礼后站着垂手等着他示下。王爷安息用的包房是他亲身安插的,屋里一色素缎软垫,一点熏香都没用,只在墙角供了一树腊梅,还是他亲身去挑了来的,在墙角并不夺目,却使得整间包房里暗香四溢。
因喜苦笑道:“我何尝不知?便是王爷也不是那一味仁厚之人,内心也是清楚的,不然早就将军费挪去抚民救灾了,但现在情势如此,再则你那日没见到那景象,几百头牛一夜之间死去,老牧民跪在牛尸旁嚎啕大哭的惨状,凡是心是肉做的,都不会不动容的……更何况殿下?更何况朵颜三卫你是晓得的,朝廷优抚也是有来由的,如果逼急了他们,边疆堪忧。现在朝廷迟迟没有覆信,这眼看也要开春了,只怕春暖后,感染迅疾,事情更是没法清算。”
楚昭悄悄将折子折起来道:“便这般办吧,待孤出个王令,再写信给畴前熟谙的名流大儒,几位阁老,多数都是要卖些面子给孤的,总能诓几幅书画来换些银子,王府内库里你也看看,有甚么大而无用的东西,诸如屏风、玉石盆景之类的,都拿去拍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