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溪怅惘,谢思言不是说他要来公主府吗?为何还要半途拐去沈惟钦的府邸?
有一瞬,他似觉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阿谁傍晚。
“还真有。书院先生昨日布下一桩课业,让写一篇咏兰的赋,我现在尚未忖好如何落笔。听闻你这些年非常攒了些描物摹形的风景图,不如拿来与我瞧瞧,或能开导思路。”
陆听溪沉默。她的画拿到谢思言跟前便是班门弄斧。她私内心觉着他读书那么苦,最当紧的是吃些补肾护发的,固然他现在还是中气实足,乌发稠密。
谢思言低头对上少女湛然明眸,似被问住。
谢思言总觉沈惟钦的目光时不时寻机往陆听溪身上黏,不欲多留,回身拜别。
“去,天然要去,”泰兴公主蓦地转头,阴恻恻盯着高瑜,“沈惟钦之事就此作罢,京师繁华公子各处,你嫁谁不好!”
泰兴公主挤笑:“恰是此理。”
若能将这门婚事搅和了,不但能坏了对方狡计,还能让陆家多个助力。
“尊驾客气,尊驾并非陆家人,实在不必言谢。”
“要的就是个意趣,哪儿那么些顾虑,”男人将大手按到少女脑袋顶上,“记着,为全面诚意,你定要亲身送来。至若如何来见我,你想好体例。”
“她无需插手,”谢思言道,“你不要小瞧了女人的枕边风。”
沈惟钦见少女似不知情,欲细辨其色,却不防被谢思言挡了视野。
陆听溪懵住,她怎不记得她说过这话?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面前少女身上。
谢思言不答反问:“你说,是否会有人不想让老爷子返来?”
谢思言与她说,陆老爷子约莫再有大半月就能回京,这期间,她需求做的就是两件事,一是共同着将陆家与顺昌伯家的婚事推掉,二是放心等候。
谢思言微低头,对上一双蕴了涓涓春水的眼眸。
陆听溪抬头看他:“那除了放心等候,我还能再做点甚么?”
泰兴公主这才想起陆家五女人尚在锦屏前面,当下请了出来,殷殷看她,盼能作速息事宁人。
他又跟她细细说了推掉顺昌伯府婚事的主张。陆听溪心道,他约莫真跟泰兴公主母女有甚么不共戴天之仇。
等陆听溪等人拜别,高瑜上前,满面忧色看着母亲:“母亲……当真要去给陆家人赔罪?”
很久, 泰兴公主竭力平复,亲身上前,强笑着说今次不过曲解一场, 让谢思言切莫说出去。
陆听溪立时了然。
陆听溪沉默,她本来就还欠八张,如果再加十张……要不她干脆寻人给他刻个像,她转头直接拿纸蒙着拓个十几二十张肖像都不成题目。
这便是讥他擅揽态度了。
母亲那般刚烈的人,被人迫着去赔罪还是平生头一遭。
“你有效得着我的处所,尽管说,我必然极力互助。”少女当真道。
少顷,厉枭来禀:“小爷,小的方才令人盯着魏国公世子,但还没寻见机会检察车内幕形,就见陆家五女人乘了丁家女眷的马车来了公主府。”
她再是气恼, 也只能憋着。
“但后宫不得干政,丽嫔能插手祖父之事?”
少女佳色鮮妍,晶光灼灼,一身蔷薇宝相淡色云雾绡绣腰襦裙,更加显得胸丰腰纤,香肤柔泽。双股小巧和田白玉镯套在细瘦腕子上,被襦袖遮住大半,玉白娇粉皆映在腕上那一圈水豆腐似的玉肌上,偏少女垂动手,看不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