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溪思疑等她去找谢思言,他已经做完课业交上去了。
他竟想拽起她一双柔荑细心端量。
高瑜背对着她,笑道:“原还忧愁只赠些金银珠玉未免显不出诚意来,背面得母亲提点才想起作画这一茬儿。这画虽是临的,但金碧山川画着费事,我又是临时赶工,万望太夫人莫嫌技拙。”
“我马上去信, 让顺天府衙门那边还是办事,决计不会误事。”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面前少女身上。
谢思言不答反问:“你说,是否会有人不想让老爷子返来?”
沈惟钦不退不避:“本日还要多去世子仗义援手。世子言辞泠泠,令人敬佩。”
谢思言嘲笑,不枉他一早就给孔纶挖好了坑。
沈安死前回光返照,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但话多反复,实则只是几次提起那枚玉璧,又再三嘱她不要生愧。
“步子快着些,我在涧边等你。”
沈惟钦蓦地转头:“她是坐着丁家马车来的?”
谢思言总觉沈惟钦的目光时不时寻机往陆听溪身上黏,不欲多留,回身拜别。
杨顺站得远,却也能听得些一二对话。贰心道世子那里是被问住,不过是舍不得让陆女人受累涉险。世子派给陆女人的都是轻省差事,且这回纵早知那帮贼人手里拿的是伤不了人的假火器,世子还是再三叮咛耳目务必看顾好陆女人。
很久,谢思言道:“浴佛节时,太后会在宫中做法会、舍缘豆,在京的官家女眷届时可入宫共与佛事。”话锋一转,“如此后宫当中宠眷最隆者要属丽嫔。丽嫔出身不高,得晋嫔位后,其父杜建章一起做到正四品的锦衣卫批示佥事,此番带陆老爷子回京的差事便是他管着。”
“去,天然要去,”泰兴公主蓦地转头,阴恻恻盯着高瑜,“沈惟钦之事就此作罢,京师繁华公子各处,你嫁谁不好!”
甚么李昭道真迹,这画……不是淘淘画的吗?
高瑜垂首,并不该声。
陆听溪沉默,她本来就还欠八张,如果再加十张……要不她干脆寻人给他刻个像,她转头直接拿纸蒙着拓个十几二十张肖像都不成题目。
“世子此番也是为我解了围。何况,世子亦非陆家人,本日还是仗义执言,何必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一番话说得绵里藏针,无隙可乘。
谢思言道:“公主问我做甚,问问当事者才是要紧。”
这便是讥他擅揽态度了。
陆听溪立时了然。
少顷,厉枭来禀:“小爷,小的方才令人盯着魏国公世子,但还没寻见机会检察车内幕形,就见陆家五女人乘了丁家女眷的马车来了公主府。”
高瑜说话时笑容略微生硬,目露不舍,被泰兴公主暗瞪一眼,才低了头退到一旁。
陆听溪懵住,她怎不记得她说过这话?
想是因着当时父兄不在近前,沈安便将东西拜托给了她。她背面将之交给母亲保管,前儿母亲给她送了些头面,她迩来事忙,也没细看,许是丫环婆子们一时忽视,将这玉璧也夹带来了。刚才她发明时,暂将之存入柜中,只是半道被陆听芊瞧见了。
陆听溪深觉得然。
收到陆听溪的信时,谢思言正在看书。
“要的就是个意趣,哪儿那么些顾虑,”男人将大手按到少女脑袋顶上,“记着,为全面诚意,你定要亲身送来。至若如何来见我,你想好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