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驾客气,尊驾并非陆家人,实在不必言谢。”
很久, 泰兴公主竭力平复,亲身上前,强笑着说今次不过曲解一场,让谢思言切莫说出去。
他又跟她细细说了推掉顺昌伯府婚事的主张。陆听溪心道,他约莫真跟泰兴公主母女有甚么不共戴天之仇。
高瑜垂首,并不该声。
男人喉结滑动,眸中烈焰丛聚,大手蓦地攥住她细白的腕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谢思言不答反问:“你说,是否会有人不想让老爷子返来?”
男人眼眸灼烫,仿似火炽釜沸,陆听溪甫一触上他的目光就被燎了一下,一时竟觉面前此人热不成近。
沈惟钦不退不避:“本日还要多去世子仗义援手。世子言辞泠泠,令人敬佩。”
厉枭笃定应是,倒惊奇于小爷为何反问一句。
陆听溪瞬时了然,嘴角紧抿。
陆听溪懵住,她怎不记得她说过这话?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面前少女身上。
陆听溪怅惘,谢思言不是说他要来公主府吗?为何还要半途拐去沈惟钦的府邸?
少顷,厉枭来禀:“小爷,小的方才令人盯着魏国公世子,但还没寻见机会检察车内幕形,就见陆家五女人乘了丁家女眷的马车来了公主府。”
陆听溪到了先前见面的山涧旁,未及开言,先对上谢思言莫测的神采。
“世子此番也是为我解了围。何况,世子亦非陆家人,本日还是仗义执言,何必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陆听溪只是道:“我不过一个小辈, 也拿不得主张, 本日只是路过,顺道出去只想问个究竟,公主既已决意来舍间一叙,有何话与祖母说便是。”
他俯身看她:“罚你多给我画十张画像。”
陆听溪沉默,她本来就还欠八张,如果再加十张……要不她干脆寻人给他刻个像,她转头直接拿纸蒙着拓个十几二十张肖像都不成题目。
不知内里的甘津蜜露是多么销魂滋味。
陆听溪道了不必,称谢后正要走,却听沈惟钦笑道:“表妹有所不知,我来时为了图便利,搭了世子的马车,但世子许是本日心境不佳,不大欢迎我。我回程时却不好再叨扰世子,遂着人归去备了车驾来公主府接我。”
谢思言与她说,陆老爷子约莫再有大半月就能回京,这期间,她需求做的就是两件事,一是共同着将陆家与顺昌伯家的婚事推掉,二是放心等候。
“当初是谁说万事皆听我的?”
男人松了手:“你若每回都不照打算行事,我们又何必提早筹划。下回切忌私行行事,不然我真要罚你的。”
谢思言僵了一下,小女人又想到那里去了?
往公主府大门去的路上,陆听溪对谢思言申谢,见他不出声,昂首看去,正对上他阴沉的侧脸。
谢思言低低说罢,正要快步拜别,却听身后传来沈惟钦的声音:“表妹如何回府?不如乘我的马车?我本身骑马归去便可。”
一番话说得绵里藏针,无隙可乘。
少女佳色鮮妍,晶光灼灼,一身蔷薇宝相淡色云雾绡绣腰襦裙,更加显得胸丰腰纤,香肤柔泽。双股小巧和田白玉镯套在细瘦腕子上,被襦袖遮住大半,玉白娇粉皆映在腕上那一圈水豆腐似的玉肌上,偏少女垂动手,看不逼真。
这便是讥他擅揽态度了。
母亲那般刚烈的人,被人迫着去赔罪还是平生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