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溪得了谢思言的交代,这回向祖母回禀时,并没隐去他那一节,只不过说他是可巧路遇,帮她取了供词,谢家和陆家各执一份。
左家表亲里头并无出挑的后辈,若从外头找,只能寻个跟自家门楣相称的,这本也没甚么,但若要寻个门楣相称、才貌双全又洁身自好的,但是不易。她不想嫁个碌碌有为的丈夫,更不想进门后被个风骚丈夫气死。
上巳那天,他在石景山被此人一块石子拦了来路,本日董家寿宴上,他瞧着此人眼熟,问了方知,这位就是赫赫驰名的魏国公世子。
马车极大,即便再纳十人,也仍然宽转。车厢内的迎枕、靠褥等物俱属清一色上品妆花缎,金地四合快意天华锦纹地衣满展脚下,一向延长至车厢背面东西两隅。
陆听溪一惊:“世子安知?”
“已故意仪之人却迟迟没个动静,大略只要一个启事,便是家世不匹。陆听怡一个闺秀,见的男人未几,范围有限。诸亲当中,陆家常来往的多是家世相差不远的;世交当中,才貌双全的适龄未婚后辈也是稀有的,再兼家世难堪,崔鸿赫最符。”
“世子贤明。”
少女轻抿唇角:“世子读书辛苦,还当多多歇息,妥当饮食……”
“得亏这婚事推了,女儿内心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泰兴公主道:“就怕他是个忘恩负义的。有些男人出身寒微,起家后嫌弃嫡妻、不见旧友,便是因为这些人见过他畴前卑如蓬麻的落魄。”
他必须尽早实施他的筹划。陆听溪本就是百家求的天之骄女,现在陆家一事有了转机,等陆老爷子返来,陆听溪的婚事挑选更多,他的但愿只会更加迷茫。
李氏扣问究竟,沈惟钦答非所问:“我出门一趟。”
沈惟钦的目光落在了西北角的一口箱箧上。
“上策便是让顺昌伯那边回绝孔纶, 陆家不沾手。反正现在议亲之事只在暗里, 晓得之人未几, 孔纶揽事不成,脸上无光,更会嘱人守口如瓶。这整桩事做下来,对陆家涓滴无损。”
男人扫一眼便知少女在想甚:“我前几日已到韦弦书院就学,崔鸿赫是我的同窗。”
“这等男人才好。那些个绵软的窝囊废有个甚么意义,女儿且是瞧不上。”
陆听溪一凛, 觉得他要跟她算旧账, 岔题道:“世子若暂不欲说旁事, 不如先计议继后之事。”
泰兴公主在信中说,闻他抵京后过从最密者唯陆家耳,本日董家之事攸系陆家,她已着顺天府尹暂缓接案。又另起话头,说春夏之交,恰是观花饮宴之际,她是他堂姑母,自他入京后尚未尽过地主之谊,本日恰不足暇,邀他过府一叙。
左婵羞赧低头,心中却有些愁。
谢思言沉吟少刻,倚着迎枕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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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言眸色冷了几分:“多有不便。中间叮咛下人渐渐备着便是,我先行一步。”
“但是有事问我?”谢思言回身看向灵巧立着的小女人。
李氏端了燕窝羹迈入儿子书房时,正见儿子在烧信。
一行人一面往内走,一面扯着闲话。
他面上鲜见笑,莞尔之下,如坚冰初融,晃了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