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少年嘴角一挑:“仁兄如此过谦,让某家如何自处?”
“飞雪带北风,盘桓乱绕空。遥看似花处,偏在润州东。”
“牛皮吹得震天响,黄口小儿如果都能作诗,连蠢驴都能上树了!”
华服少年青叹一声,转头望着孔晟,“既然我们被雪阻路,也就只好赏识雪景了。听闻江南士子诗文杰出者比比皆是,面对如此美景,仁兄可有诗和我?”
华服少年转头凝睇着孔晟,沉默了半晌,方才点头浅笑道:“如果仁兄这般客气发言,那就不成题目了。同为避雪之人,我们也不好独占了这亭子,你们就出去吧。”
孔晟朗声一笑:“公子多虑,鄙人岂能跟一头蠢驴普通见地!”
孔晟抱拳浅笑:“没错,江南飞雪,多数是一种意境,点到为止,像现在这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气象,未几见。”
孔晟嘴角划过一丝冷酷的弧度。穆长风弹身纵来,身子腾空飞渡中剑已出鞘,只眨眼的工夫就刺抵扈从的咽喉关键:“你如果再敢口出恶言,某家定然让你血溅五步!”
华服少年哦了一声,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个暖袋放在手心,笑吟吟又道:“我们是北方商客,初度下江南,便赶上了这等大雪,也算是机遇偶合了。我估摸着,这类大雪在江南,怕是也未几见吧。”
华服少年忍俊不由,扬手指了指此人:“好了,李安,且休得胡言乱语,一旁等待吧!”
那名扈从被说得面色涨红,目露凶光,几近要按捺不住要上前来脱手。
穆长风自发说的是实话,孔晟号称江南第一才子,名动江南数十州;可在华服少年及其主子婢女耳中,这就是大大的傲慢,口气太大,让人笑掉大牙。
一念之间,他又望向雪地和远处的润州古城微微有些感慨道:“向吴亭外风雪骤,润州城内行人忧,江南士子如相问,长向江北令人愁。这大雪阻断途径,乃至于我们这等北来的商客滞留江南,面对漫天的雪景,却没有感受一丝一毫的曼妙景色,而是徒增一段归乡愁啊。”
穆长风在身侧笑道:“公子何必自谦,你如果才疏学浅,某家看这江南一地士子,就无人敢称有才了。”
方才调服少年部下阿谁执鞭的扈从俄然在雪地上嘲笑起来,向华服少年这厢见礼躬身,大声道:“公子,小的固然是一介粗人,但这些日子看很多江南士子衣冠楚楚,整日里附庸风雅,实在十足都是一些酒囊饭袋――这小厮腹中空空,哪像公子这般诗才敏捷?”
路遇相逢,相别就又是形同陌路。不过,既然华服少年主动开口搭话,出于规矩,孔晟也不好不虚与委蛇两句。
孔晟转头扫了穆长风一眼,有些怪他多嘴。
“李安,让开,让客人出去。”
华服少年回身走回石凳上坐下,石凳上铺着一层乌黑的裘皮垫子。侍女低眉垂眼地侍立在他的身后,而方才阿谁傲慢家仆则恨恨地跺了顿脚,为了腾出处所,不影响主子的憩息,只好本身便出了亭子,抱胸站在了雪中,用阴狠的目光不住地在孔晟四小我身上打着转转。
这话的意义是说,我都先矫饰吟诗了,你却不加拥戴,这摆了然是看不起人,岂不是让我非常难堪?
孔晟面前一亮,笑着赞道:“公子好诗!公子归乡情切,只是天公不作美,何如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