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话极其刺耳粗鄙,又充满了用心的挑衅。想必是方才的事儿,他还挟恨在心。
孔晟转头扫了穆长风一眼,有些怪他多嘴。
华服少年鼓掌奖饰满面笑容:“仁兄公然大才,此诗切景,实在妙极!我家这主子就是一介粗人,不识礼数,还望仁兄不要跟他普通见地,我这厢替他赔罪了!”
“李安,让开,让客人出去。”
孔晟徐行而出,神采安静地走向雪地,望着站在火线的神采桀骜的这名扈从,此人能在主子跟前口出大言恶语,想必不是浅显的主子。
华服少年不着陈迹地撇嘴笑了笑:“仁兄这位贵属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仁兄还游移甚么?你此番如果吟不出诗来,岂不是拖累江南士子十足成为笑柄?”
华服少年深深凝睇着怒形于色白衣飘飘的穆长风,倒是不再管那扈从,而是转头向孔晟笑吟吟道:“你我大雪中相遇在这向吴亭,也是缘分。今见仁兄气质高雅举止风雅,诗才过人,必然不是江宁士子中的知名之辈吧?还就教贵姓大名!”
华服少年转头凝睇着孔晟,沉默了半晌,方才点头浅笑道:“如果仁兄这般客气发言,那就不成题目了。同为避雪之人,我们也不好独占了这亭子,你们就出去吧。”
穆长风自发说的是实话,孔晟号称江南第一才子,名动江南数十州;可在华服少年及其主子婢女耳中,这就是大大的傲慢,口气太大,让人笑掉大牙。
华服少年青叹一声,转头望着孔晟,“既然我们被雪阻路,也就只好赏识雪景了。听闻江南士子诗文杰出者比比皆是,面对如此美景,仁兄可有诗和我?”
华服少年目光一动,心道这少年辞吐不俗,气度雍容,必然是饱学之士。
“牛皮吹得震天响,黄口小儿如果都能作诗,连蠢驴都能上树了!”
华服少年忍俊不由,扬手指了指此人:“好了,李安,且休得胡言乱语,一旁等待吧!”
这名扈从靠打击旁人吹嘘自家主子,话固然说得不好听,孔晟却也不至于跟他普通见地。只是这厮顿时又追加了一句,让孔晟听了眉头紧蹙,怒从心头生――
华服少年望了孔晟半响,俄然轻笑道:“这位仁兄,看你打扮,似是文士,又风尘仆仆,莫非是从江宁郡往润州游学而来?”
华服少年哦了一声,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个暖袋放在手心,笑吟吟又道:“我们是北方商客,初度下江南,便赶上了这等大雪,也算是机遇偶合了。我估摸着,这类大雪在江南,怕是也未几见吧。”
孔晟嘴角划过一丝冷酷的弧度。穆长风弹身纵来,身子腾空飞渡中剑已出鞘,只眨眼的工夫就刺抵扈从的咽喉关键:“你如果再敢口出恶言,某家定然让你血溅五步!”
孔晟微浅笑着答复:“鄙人才疏学浅,远没有公子如许的敏捷的才情,这仓促之间,也做不得诗,让公子见笑了。”
本身要远行到差,没有需求在路上惹费事。孔晟一念及此,就上前去躬身为礼:“我这位兄弟脾气直率,如有失礼获咎之处,还请公子包涵!不过,现在雪下麋集,可否容我等四人进亭暂避一时?”
方才调服少年部下阿谁执鞭的扈从俄然在雪地上嘲笑起来,向华服少年这厢见礼躬身,大声道:“公子,小的固然是一介粗人,但这些日子看很多江南士子衣冠楚楚,整日里附庸风雅,实在十足都是一些酒囊饭袋――这小厮腹中空空,哪像公子这般诗才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