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咬紧牙关,吟道:“烽火照长安,胸怀鸣不平。来日辞秦淮,单骑赴龙城。大风遮不住,烟尘加鼓声。宁为百夫长,不作一墨客。”
孔晟的确就是一颗浑金璞玉,若经白云子调教,将来的成绩那还得了?
孔晟眉头一簇,心头火起。他底子不想跟这周昶争夺甚么美人魁首,他的目标在于操纵诗会立名,为本身缔造一个东山复兴的机遇,如果周昶纯真以才学停止比拼,接下来孔晟本已做好退场的筹办,意欲将魁首拱手让给此人,也算是成人之美。
如果说前面三首诗是展露才学,以图一鸣惊人,那么,最后这首《满江红》,孔晟的企图就是表达志向,为立名江南乃至大唐最后加一把火。
孔晟一气呵成,其间仓猝窜改了几处细节以吻应时势背景,必定会让这首满江红呈现瑕疵,但整首词的壮怀、气势、志向抱负,却不会是以减弱多少。
“然也。杨大人,某自幼熟读诗书,学得满腹经纶,以图将来报国济世。此番诗会,另有佳作未出,若不让长辈尝尝,岂不遗憾之至!遑论,此人申明不堪,混迹坊间,狎妓打斗,即使有些才学也配不上杨府令媛!”
孔晟决然挥手,朗声而言:“国破江山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堪簪。”
他是一个埋没野心的人,既然孔晟深藏不露现在又一鸣惊人,也算配得上自家女儿,为了将来的雄图大业,孔晟这类一等一的人才天然不能错过。
周昶羞愤交集,掩面回身奔出阁楼。
杨奇的神采非常丢脸,却又没法发作。因为孔晟语气谦虚又口口声声配不上,还宣称要“回报杨家的恩典”,这让他有磨难言、有愤亦无宣泄之道。
孔晟就此暗下决计,今后这类老掉牙、太俗套的诗会场合,他能不插手就插手。即便插手,也尽量制止再抄诗,外人不知,内心不安呐。
她内心明镜儿普通,孔晟虽口中自谦自鄙,实在字字句句中都透露着对杨家的调侃。杨家的权势,杨家的职位,杨家的财产,人家底子就是视若粪土普通!
周昶对劲地望向了孔晟。这首诗他在场下酝酿已久,挑选在这个时候吟出来,就是为了跟孔晟争一争魁首的名头。
“好!好!好一个待重新、清算旧江山,朝天阙!”白云子冲动地拍案而起,眸中神光慑人:“如此胸度量负,如此远弘愿向,如此才学惊世,能文能武,孔家小郎焉能蜗居江南一地,贫道将箫剑为赠,他日相见,料定小郎已成绩一番功业,这一日,贫道拭目以待!”
他固然也为孔晟的长恨歌所倾倒,但事关美人前程,他又如何能放得下?眼看到手的彩头要不翼而飞,他当即起家来见礼道:“杨大人,诗会既定比试三场,现在不过一场结束,就要草草结束,吾辈士子焉能心折口服?”
周昶羞恼之极:“你这厮无礼!贩子恶棍,可勇于周某再比上一场?”
杨奇悄悄扫了女儿杨雪若一眼,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两首诗的好坏实在不难评判,诗圣所出如果不及周昶的效颦之作,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不管是格式、气度,还是文采,二者都不在一个层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