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自鸿武将出身,见惯刀枪暗箭,这动静天然瞒不过他耳朵,迅捷回身,握住暗器。
永昌帝点头拥戴,“巡查禁防,确切是羽林卫职责地点。”
京兆尹顿感天降巨石,躬身领旨。
反倒是他,虽有甲胄护身,却难挡韩蛰铁拳,身上被砸得剧痛,反应稍慢,脸上便被韩蛰重拳扫过,砸出满嘴的血腥味。
韩蛰双指如刀,邻近他眼窝时突然微抬,重重落在他眉峰。
韩蛰沉眉,双拳渐握。
韩蛰岿然端坐,应了会儿景,见羽林卫换值已毕,遂起家绕过后殿,远远就见范自鸿跟手底下两位校尉同业。他顺手折了段松枝,蓄满力道的手腕微扬,松枝便如利剑脱手飞出,直刺范自鸿后背。
“巡查禁防,也可监守自盗,还须查问清楚,尽早寻回内人。”
“这么快就想询问?”他瞧着韩蛰,手掌不自发按在腰间刀柄。
永昌帝感觉头疼。
胜负已分,韩蛰肝火盈胸,猛兽般飞扑而上,膝盖抵在范自鸿要穴,屈肘压在他脖颈。
韩蛰神采冷凝,没半点颠簸,顺手解下腰间重刀扔在一旁,沉声道:“你先前滋扰内人,是为那副画像?”
范自鸿节节败退,虽有浑身刁悍的工夫,拳头落在韩蛰的细甲上,那位也纹丝不动。
阴鸷的脸抬起,将紧压在喉间的手肘挪开,他站起家居高临下,好像凶悍修罗。
范自鸿疆场出身,打磨得脾气硬气,见惯刀剑伤口,本有害怕,但眼睛毕竟毫无防护,眼睁睁看着双指如剑锋袭来,本能差遣之下,焉能不惧?
“那副画像后另有一张――画的是我。”
手掌触到锋利精密的松针,那段半枯的松枝在他手间断为两截。
柴隆游移了下,倒没自遮弊端,“卖力保护宏恩寺的羽林郎将范自鸿曾到后山巡查。”
韩蛰俯身冷视,手肘压得更紧,右手双指微屈,径直刺向他双目。
“锦衣司审理的皆是朝廷要案,无需为范将军发兵动众。”韩蛰看都没看他,目光掠过,扫了眼背后同僚,“这案子,理应交京兆衙门审理。”
昨日令容被俄然劫走,他窝火过后发觉不对,当即撤走。他背靠河东节度使的兵权,哪怕没范贵妃做倚仗,也能在都城横着走,不像唐敦那般毫无根底,任人凌辱。且令容确切不在他手中,哪怕唐敦供出来,也是攀咬栽赃,死无对证。
咄咄逼人,分毫不让。
冷厉指风袭来的刹时,他下认识闭眼,惊出浑身盗汗。
他愣了下,回过身就见韩蛰大步走来,盔甲俱全,腰悬弯刀。
他当初从樊衡那边得知范自鸿反对令容的事便愤怒非常,只是千里相隔未能发作。昨晚令容委曲抱怨,说她躲藏数月不敢出门,更是叫他气闷自责。诸般情感交杂,满腔肝火尽数化为微弱力道,以铁拳砸向范自鸿,那双阴霾沉冷的眼底,竟自出现血丝。
夏季肃杀,宏恩寺庙门外除了苍松老柏尚带些茶青的光彩,别处尽数枯黄残落。山道两侧羽林卫侍立,旗号飞舞,百官朱色官服烘托下,韩蛰那身冰冷的乌黑细甲格外显眼。冷硬表面、悍厉神情,确切带几分传闻中的凶煞之感,乃至那目光都锋锐慑人。
韩蛰端倪冷凝,脸藏肝火,将范自鸿盯了半晌,看向永昌帝。
犒赏已毕,寺里法事如常,百官女眷皆往坛下听高僧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