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姿势落拓安闲,虽是在厨间炊火之地,却让人生出治大国若烹小鲜之慨。

隔着薄弱寝衣,手掌滑过她圆润肩膀,落向胸侧。

令容没叫旁人打搅,只留宋姑在中间,照顾灶台,伉俪俩做菜为乐。

仲春底送她去金州娘家时春光满园,她穿戴纱衣襦裙身姿窈窕,曼妙身材站在紫荆花旁,盈盈含笑时,端倪娇媚多娇,春水微漾,像是枝头初绽的海棠,袅袅纤秀。及至四月回府时,薄弱夏衫之下,她穿戴海棠红的衫子,黛眉委宛,眼角含情,已有很多动听韵致。

令容忙躲开,“该起家了 。”

宋姑受命生火,韩蛰手执菜盘,如同闲庭信步。

韩蛰就势吃了,“不错。”

本来还想再报几样,怕吃不完华侈了,韩蛰也一定能做太多,临时忍下,只颇等候的问道:“夫君会做吗?”

“休朝了,初八再去。”韩蛰哑声。

因韩蛰承诺亲身做菜,令容早餐都吃得有限,本来兴冲冲地想拉傅益一道去,传闻他晨起后边今后山去了,便没担搁,陪着韩蛰去厨房。那管事办事机警,因令容点的菜食材都好找,早已命人清算划一,在厨房里备着了。

“好,叫人去挑食材。”

饭后得空,还带着令容去后山散心,猎了只獐鹿返来,叫人清算洁净了,烤得喷香给她吃。到暮色四合夜幕来临时,才不得解缆,奔驰回京,径往锦衣司去。

令容微怔,旋即明白过来,“夫君本日得空?”

隔了半年返来,她已如牡丹初绽,含蓄半敛,娇媚风情却垂垂从眼角眉梢溢出。

“嗯。”韩蛰点头,低头觑她,落在她耳畔的手指抬起,摩挲柔腻脸颊。

眼瞧着令容喂他吃菜,韩蛰点头赞成,似要抬目往这边瞧过来,傅益下认识藏身在山石以后。那样的韩蛰很陌生,与韩蛰在外人前的刚厉截然分歧,傅益下认识感觉不宜撞破。

韩蛰瞧着她,因烦琐朝务而生的沉闷冷郁也消逝殆尽。

只是彼时太夫人新丧、唐解忧肇事,满府沉闷压抑,她也不敢暴露笑容,循分做着孙媳妇该做的事,晚间与他榻上同睡,也似谨慎翼翼,怕触怒他似的,收敛浑身灵动。

令容在旁瞧着,内心啧啧称奇,韩蛰仿佛没发觉她的打量,只将身板挺得更直。

令容没忍住,伸指头在他上腹贲张的肌肉上戳了戳。

——不知再过两年,牡丹盛放,会成多么动听风华,千娇百媚。

令容没那等技术,自去将松菌泡在温水里,见韩蛰切好菜,便很乖觉地递上瓷盘装起来。比起昨日傅益和宋姑的手生迟缓,韩蛰行事极快,敏捷将百般菜色切好,整齐码放在盘中。

韩蛰可贵有这般闲暇,不去想朝堂琐事,待宋姑将中间的锅清算洁净,便做千里酥鱼。

她眨着眼睛在他怀里拱了拱,目光稍挪,便是他劲瘦腰腹, 蓄着用之不竭的力道似的。

韩蛰命人去将傅益叫来,待宋姑摆好碗箸,一道用饭。

起初锦衣司使心狠手辣、威仪冷肃的名声不算,这半年随军交战,韩蛰那狠厉干劲他是见过的。平日商讨军务,运筹帷幄,果断慎重,身着盔甲上疆场时,或臂挽雕弓,或手持长剑,浴血前行时好像修罗,阴冷沉厉的眼睛深不成测,凶恶刚硬的干劲更令人害怕。

韩蛰形貌她委宛黛眉,那双眼睛盛着水色,犹带慵懒,像是春光初盛,笼了薄雾。他垂首在她眼睛亲了亲,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夫君本日不必去朝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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