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是姻亲,韩蛰也成心照拂,傅益心中对他仍佩服害怕。
撕成碎块的香软面筋入锅,在清澈麻油中炸透,光彩微黄,拿笊篱捞出来,犹滴热油。令容顺手接过,浸在中间盛着热水的锅里,将油味煮去再捞出来。中间滋啦作响,切碎的鸡块入锅,加上各色佐料,待鸡肉八分熟,将面筋加出来连同青笋、香芃加出来煨着,热气腾腾冒出来,浓香诱人。
韩蛰可贵有这般闲暇,不去想朝堂琐事,待宋姑将中间的锅清算洁净,便做千里酥鱼。
很健壮, 硬邦邦的。
本来还想再报几样,怕吃不完华侈了,韩蛰也一定能做太多,临时忍下,只颇等候的问道:“夫君会做吗?”
隔着薄弱寝衣,手掌滑过她圆润肩膀,落向胸侧。
“好,叫人去挑食材。”
韩蛰没动静,想必昨晚太累,还睡着没醒。
令容没忍住,伸指头在他上腹贲张的肌肉上戳了戳。
仲春底送她去金州娘家时春光满园,她穿戴纱衣襦裙身姿窈窕,曼妙身材站在紫荆花旁,盈盈含笑时,端倪娇媚多娇,春水微漾,像是枝头初绽的海棠,袅袅纤秀。及至四月回府时,薄弱夏衫之下,她穿戴海棠红的衫子,黛眉委宛,眼角含情,已有很多动听韵致。
令容倒是没发觉。千里酥鱼出锅,香气扑鼻,她接过韩蛰盛好的菜,诚恳装进食盒里。随后五香冬笋和十香菜接踵出锅,冬笋鲜嫩清脆、味美爽口,十香菜里除却山药、菜心、酱瓜等物,还加了栗片,清爽诱人。
“睡好了?”他的声音带着晨初的沙哑,双目通俗,精力奕奕。
饭后得空,还带着令容去后山散心,猎了只獐鹿返来,叫人清算洁净了,烤得喷香给她吃。到暮色四合夜幕来临时,才不得解缆,奔驰回京,径往锦衣司去。
韩蛰就势吃了,“不错。”
令容吓傻了,“夫君……已醒了?”
那鸡肉的喷香自不必说,面筋染了汤汁,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味,让人想将舌头都吞下去。
火腿早已洗净,韩蛰苗条的手指挑起刀,动手缓慢,切得整整齐齐。
“有食谱?”
令容没那等技术,自去将松菌泡在温水里,见韩蛰切好菜,便很乖觉地递上瓷盘装起来。比起昨日傅益和宋姑的手生迟缓,韩蛰行事极快,敏捷将百般菜色切好,整齐码放在盘中。
令容挨个尝过,心花怒放,韩蛰听她满口夸奖,清冷的眸中也带着笑意。
起初锦衣司使心狠手辣、威仪冷肃的名声不算,这半年随军交战,韩蛰那狠厉干劲他是见过的。平日商讨军务,运筹帷幄,果断慎重,身着盔甲上疆场时,或臂挽雕弓,或手持长剑,浴血前行时好像修罗,阴冷沉厉的眼睛深不成测,凶恶刚硬的干劲更令人害怕。
“休朝了,初八再去。”韩蛰哑声。
那姿势落拓安闲,虽是在厨间炊火之地,却让人生出治大国若烹小鲜之慨。
游移了半晌,他没敢打搅,原路出去,又今后山浪荡去了。
眼瞧着令容喂他吃菜,韩蛰点头赞成,似要抬目往这边瞧过来,傅益下认识藏身在山石以后。那样的韩蛰很陌生,与韩蛰在外人前的刚厉截然分歧,傅益下认识感觉不宜撞破。
韩蛰唇角挑起,任由她拥被而坐,自去洗漱换衣裳。
也许是伉俪俩结婚后聚少离多,韩蛰每回从外办差返来,瞧见令容时,都觉她变了很多,不止是日渐饱满妖娆的身材,端倪间也添了很多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