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量久,韩蛰胸膛腰腹挂着水珠出来,寝衣半敞,欺身将她压在榻上,浑身热气。
“我做的排骨和桂花糖藕,鸡汁豆苗和扣肉是宋姑做的,那两样是哥哥的技术。”令容微微一笑,“夫君想必还没尝过他俩做的菜,尝尝看。”
遂淡声道:“你也坐。”
“唔。”
韩蛰返来时,夜已极深。
宋姑亦拥戴,接过令容递来的东西,将空盘都摞起来,一道端到厨房去。
“活力了。”
“唔,那持续活力好了。”
杏眼里笑意盈盈,她笑得滑头,朱唇勾出极美的弧度,湿漉漉的双眸标致得让人沉湎。
韩蛰夙来沉寂的内心模糊有点绝望。
韩蛰却还记取厨房跟前她的满脸懊丧。
一蹴而就的事情,天底下没人能办获得。
饶是如此,待糯米排骨熟透,配着中间热腾腾的鸡汁豆苗和梅菜扣肉,也是满屋浓香。
见他时没半点欢乐,见那盘糯米排骨安然无恙时却喜笑容开。
韩蛰忍不住亲了下,“住在这里,你仍很惊骇?”
“回禀大人,在厨房。”管事躬身。
内心半是沉厉,半是温存,韩蛰瞧着她,在她唇上悄悄舔舐。
而令容手中木盘脱手飞出,身子也今后跌去。
思念已久的笑容,能泛动到内心去。
哪怕是生而高贵的太子、手掌生杀大权的天子,也有力所难及、没法尽情而为的事,何况韩蛰还只是在谋逆,尚未把握充足的实权?朝政六部仍旧握在韩镜手里,韩蛰要在篡权后令群臣归服,必得借韩镜之力。他能在交战途中跟杨氏合力,让她有惊无险,又承诺撤除唐敦,已是可贵。
这顿晚餐筹办得非常丰厚,四样糕点拼成两盘,另有杏仁豆腐、凉拌酸笋、桂花糖藕,加上那屉糯米排骨,傅益再去厨房将鸡汁豆苗和梅菜扣肉也端过来,林林总总,也摆满了桌面。
……
韩蛰眸色微黯,手指摩挲她脸颊,“是我忽视。”
“欢畅啊。”令容两只手臂环在他脖颈间,姿势柔旖,“夫君惦记这里,我当然欢畅。”
心中顷刻腾起慌乱,内心咚咚的跳,令容下认识叫了声“哥哥”,抄近路疾步要往暖阁里走,谁知脚底下没留意,跑了两步,不知是踩到了甚么,便是一滑。
淡淡酒气劈面而来,亦将他脸上平日的清冷溶解。
宋姑向来敬惧韩蛰,那里敢跟他同坐用饭,忙躬身道:“奴婢不敢,奴婢在旁服侍。”
“夫君远在千里,哪能照顾得那样全面。”令容咬唇,软声道:“今后我谨慎些就是。”
“我……”令容眨了眨眼睛,“没认出来。”
言语惨白,能令她消弭防备惊骇的,唯有摆在面前的究竟罢了。韩蛰沉眸,没再多说,捧着她脸颊,在眉心亲了下,“怕我甚么?吃了你?”
“急甚么。”韩蛰喉中低笑,大步进浴房。
天涯间四目相对,那双通俗眼睛谛视着她,“我过来,你不欢畅?”
那两位帮衬着说话,才吃了一半。
入冬后她睡得早,方才盥洗后换了寝衣,捧着书瞧了会儿,已稍有倦意。正打着哈欠,闻声韩蛰出去,下榻趿着鞋没迎两步,那位已掀帘进了内间。
令容蹙眉,“夫君喝了很多?”
屋里宋姑已铺好床榻,带人将热水备好后退出去,只剩令容坐在榻上翻书。
令容嗅着香味儿,拿软巾垫着,将蒸屉挪到中间的木盘里,也不待谁来帮手,自欢欢乐喜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