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面色微变。
“好端端的，香头怎会飞到里头去。”范夫人皱眉。
韩蛰抬目，冷沉的目光落向御案，恭敬而冷酷，“臣只是编录呈上，皇上决计。”
事情还是由范香这茬风波引发的。
“既然没见异动――”永昌帝随便翻了几页，游移道：“也许只是平日友情不错？”
大过年的不回府安闲吃苦，却跑去锦衣司刻苦受累，永昌帝佩服得五体投地。
年节里没甚大事，故意人推波助澜，百姓纷繁测度。
他一名仗势欺人的恶霸，行事本就张狂没分寸，酒后把府里训戒尽数抛在脑后，瞧着文远候公子彬彬弱质，抡起拳头便打。酒后大怒，动手也没个轻重，三两脚下去，便将人家只会读圣贤书的公子哥儿打得倒地不起，要不是教坊的豪奴过来拉住，怕是能活生生打死。
也是以多几分耐烦，趁着安息收汗的工夫，听韩蛰一件件说完。
佛像下绣帐燃起被人瞧见，进香的女眷们抢先恐后地往外跑，卖力照看佛堂的和尚着慌，想取水救火却挤不畴昔，待能畴当年, 那火舌已窜到了佛像。
“有人与范自鸿友情渐深，也有人只忠心戍卫宫城。据臣所查，羽林校尉仍忠心侍主，未受招揽，监门卫倒是有人跟范自鸿走得近――皇上可查问内司。”
范夫人获咎谁也不敢获咎神佛，明白这不是究查的时候，只能拉着范香上前，在殿外膜拜请罪。
哪怕是甄皇后的兄长，也没敢在明面胡乱行事。
范香咬唇不肯说，四周女眷却已群情起来，目光里尽是责备。
范贵妃怀着子嗣，有位正中宫的野心，范自鸿如此张扬，不能不叫人多想。
幸亏这佛殿修得有近三丈之高，火苗哪怕窜上去，也够不着屋顶藻井，不然一旦满殿经幢和屋梁门窗着起来，不止救不下佛像，怕是会烧坏和尚，全部寺院都得受扳连。
范自谦进监狱前就跟此人不对于，现在听得他言语挖苦，勃然大怒。
……
现在两位相爷不在身边，永昌帝游移了下，问道：“你的意义，该如何措置？”
他是被韩蛰请出来的。
范自鸿在河东军中历练，兵戈当然有些本领，于朝中这些幽曲门道却不甚通，加上背靠河东军权和贵妃之势，行事不知收敛，除了大肆招揽尚政，也曾暗里跟旁人来往，送礼宴客，比旁人频繁很多。
世人听得这动静，均往范香瞧，就见那位站在范夫人中间，吓得神采煞白。
到得那边，韩蛰先拱手告罪，说他半年交战，锦衣司的事件积存了很多，这几日日夜不断地将几件案道理清楚，特地来御前复命。
宫中甄皇后与范贵妃争宠，范家又实在放肆，似文远候这般府邸，天然方向笔墨传家的甄府，对范家嗤之以鼻。
都城里上至皇亲国戚, 下至贩夫走狗, 几近都来这里进过香, 每逢法事嘉会，哪怕在外设步障不准旁人进门，里头也能挤得摩肩接踵。
永昌帝心中气愤，下认识瞧向韩蛰。
韩瑶和尚政都无贰言，因怕韩瑶出岔子，尚政还自告奋勇，愿同业照拂。
韩蛰点头，“不过旁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倒没见异动。”
寺里供奉香案, 灯烛香薰照看得最为谨慎。这类时候人多了不免照顾不全面，寺里怕佛像有失，特地在外设了檀木围栏, 佛殿角落里也铸了半人高的铜瓮，里头蓄满了水, 殿里也有和尚照看，就怕碰到走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