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日不必当值，只穿了身茶色长衫，身高腿长，在人群中非常显眼。羽林卫校尉小将自有卓然气质，俊眉之下一双桃花眼神采奕奕，玉冠束发，腰束锦带，姿势矗立颀秀，有文人之俊雅，武将之威武。
“你跟祖父……”韩征顿了下，“非如此不成吗？”
范逯入相没多久，范家便对新入羽林卫的尚政喜爱有加，范夫人也曾跟她流露过这意义。范自鸿借着职务之便与尚政来往很多，范香每回入宫看望贵妃时，也会决计妆点打扮，想着宫廊交叉，没准在哪就能遇见他。
韩瑶插不上她俩的话头，干脆落下两步跟着，扭头瞧见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想起杨氏的话，莫名感觉没好气，又不好失礼，只点头号召，“尚将军。”
见着韩瑶，尚政似愣了下，旋即跟在尚夫人身后，端方含笑施礼。
祭祖过后围着用饭，暖厅里明烛高照，杨氏和刘氏同坐，韩瑶和梅氏分坐两侧，加上已能咿呀说话小韩诚，倒是融融。外头韩镜居首，带着合座儿孙，不好喝酒行乐，便只说些朝堂上的事和家宅琐务。
“大哥，等等。”
邻近年节还能五更夙起繁忙的，也就这些不幸人了。
马车渐渐往前走，杨氏掀帘扫见熟悉的别家女眷，陪在身边的已从女儿换成了儿媳。
韩蛰回身，因没套披风，夜风下那双眼睛也显得冷酷，“如何？”
本年的除夕夜甚为冷僻。
太夫人过世，韩蛰兄妹虽出了孝，韩墨、韩砚却还是带孝之身，年节里不好张灯结彩地热烈。
范香越想越是不忿，怒而收回目光，便碰上一道看戏般的哂笑目光――甄四女人。
“尚政。”
这会儿杨氏想起，随口便问道：“昨晚我说的事，感觉如何？”
……
韩蛰知他言下之意，也明白弟弟的美意。
这一甩，香柱撞在佛像旁的檀木围栏上，拦腰而断。
韩蛰应是，出门时见韩征诧然看他，走出暖厅没多久，身后公然传来韩征的声音。
但这些没法跟韩征说，遂在他肩头拍了拍，“放心，我有分寸。”
现在杨氏问及，只好敷衍道：“我……还没想好。”
韩蛰吃罢，多取些银子搁在桌上，起家回府过年。
先前在宏恩寺里令容被捉走，韩瑶实在担忧了两天，见杨氏举止如常才觉出端倪，厥后探听了杨氏的意义，得知令容不会有事，便放了心。她因太夫人守孝的事在府里拘束了半年，可贵能出门凑热烈，自是欢乐，兴冲冲换了极新的衣裳，利落利落。
“那……大哥早点安息。”韩征见韩蛰不肯松口，没再对峙。
就着明晃晃的烛光，将摞满桌案的卷宗翻罢，再昂首，窗外天光昏黄，天涯已然浮起一线鱼肚白。他纵不感觉疲累，到底没用宵夜，腹中稍觉饥饿，两指揉了揉眉心，起家步出。
次日凌晨，韩蛰夙起后便往锦衣司去，杨氏跟韩瑶打扮过，往慈恩寺进香。
杨氏含笑，“那我等着。”
皇后与贵妃争宠，甄家跟范家不对于，两府女儿天然也没多少来往，但相互如何行事倒是经常盯着的。那甄四女人只是庶出，范香向来不放在眼里，现在却被她窥破心机讽刺，范香恼火极了，又不好发作，狠狠将手一甩。
这态度比起畴前的决然回绝，已有很大分歧了
韩瑶瞧了他两眼，别开目光，有些不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