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有点心疼,握住她手,“或许哪天,你会发明比新奇荔枝更合口味的。”
韩瑶微愣,旋即一笑,“但愿如你所说。”
“山间明月?”韩蛰盯着她,眉峰微沉。
厥后冯璋反叛,朝廷节节败退,民气惶惑,直至韩蛰力挽狂澜,剿平叛贼,安宁大局。
少女苦衷落空,即使韩瑶看得开,又岂是能等闲健忘的?
这般一说,杨氏便想起来了。
锦衣司使的狠厉定夺名声外,又添英勇善战之名,即便有人对其资格略有微词,却也有人诚恳佩服。坊间对这位骨气大人的群情敏捷往都城外伸展,朝堂之上的官吏却都看得清情势――有韩镜坐镇,韩蛰手握锦衣司,这相位既已到手,毫不成能像范逯般等闲丢去。
口是心非!
……
回到城里,年节将近序幕,别处安逸玩耍,相府却日趋繁忙起来。
令容先前见她总不肯碰荔枝,还只当分歧胃口,却本来是抉剔的。
他本日该当休沐,玉冠之上面庞俊朗,也不带半个侍从,只穿一袭茶色锦衣,闲庭信步般走在茶梅簇拥的甬道上,见到韩瑶,眸光微动,旋即拱手,“韩大人,少夫人。”却将眉头微挑,带出笑意,“韩女人,这么巧。”
韩蛰冷厉惯了,哪怕尚政跟前,还是端然沉肃姿势,点头随她去。
“他画得也好。”韩瑶想起那副并未送给杨蓁的梵刹枫叶图, 游移了下, 道:“可我感觉他变了,跟之前很不一样。看我们的眼神疏离了很多。”
韩瑶侧头瞧她,“不是已经赏过了?”
韩蛰也没过来打搅,不远不近地负手站着, 看游廊拐角处一方烧损过的石碑。
令容咬唇浅笑,“重在文韬武略,厨艺是其次。”
是以圣旨一出,韩家虽未设席,前来道贺的同僚故旧却几近踏破门槛。
令容一笑,“看开啦?”
“那高修远呢?”韩蛰随口道。韩瑶的事有杨氏做主,他平日公事繁忙,甚少留意。
“既是好景色,多赏两遍何妨?”
进了那座耸峙数百年的庙门, 里头弥勒佛殿、毗卢宝殿及佛堂精舍借修得整齐, 苍松翠柏掩映着的藏经阁里保藏了很多佛典古书, 名家书画,因怕碰下水火之灾,在阁楼旁还修了水池,因山间泉水出来, 能放生, 亦能救火。
“没看出来。”韩瑶毫不客气,“原觉得你只会骑马射猎。”
今后韩家的显赫权势,必能更胜畴前。
“哦?”
后宅里,则是杨氏跟令容一道欢迎。
这位章女人,便该是章老的孙女章斐了。
“早看开了,很遗憾,但不能强求。”韩瑶侧身靠在矮墙,对上令容的眼神,有种洞察坦诚的默契。两人年纪相称,脾气相投,丰和堂里一处长了两年,先前她藏着高修远的画,去高修远寓所催促却被撞见,哪怕未曾挑破,相互也心知肚明。
本日令容免她失态,韩瑶毕竟是感激的。
韩蛰策马在前,令容、韩瑶同飞鸾飞凤紧跟在后,到得梅坞,仍旧只要管事应门。传闻章老已在回京途中,不日即将抵京,韩蛰听罢点头,叫他代为问候章老,便入内赏梅。
遂结伴随行,将梅坞的茶梅赏罢,不知尚政如何挑事的,竟勾动韩瑶兴趣,要去跑马一场,跟这位羽林校尉论个凹凸。
韩瑶同尚政奔驰竞逐,两匹通身乌黑油量的骏马,茶色身影俊拔英挺,韩瑶的杏红春衫随风猎猎,一名出自节度使帐下,威武慎重,一名善于相府背靠将门,利落明练,从背后瞧着,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