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对他寄予重望,不止要文韬武略,更需果断善断,震慑旁人,半点都不能耽于后代情长。爹和娘则分歧,虽也坚信那高僧之言,却仍盼他能活得有血有肉,在朝堂雷厉流行,在府中能伉俪敦睦――杨氏待令容热情,成心拉拢,也是为此。
夜空月明,漏深人静,韩蛰行至银光院外,瞧了眼屋中灯火,健步而入。
范贵妃传闻哥哥被人套住,便跟永昌帝委委曲屈地哭诉,说韩蛰这必是挟私抨击,他那哥哥即使恶劣,哪会做没法无天的事,竟要抓紧锦衣司严审?案子从京兆府交到锦衣司尚需天子点头,那韩蛰私行插手此事,是罔顾法度、滥用私权!
“我记取了。”令容点头。
一名横行霸道的国舅爷就此入狱,范家高低却都没辙。
那范自谦本年二十岁出头,年壮气盛,常在外打斗肇事。因他府中有钱,哪怕打死了人,或是威胁利诱地封住苦主的口,或是往衙门里使些银钱,总能停歇下去。
京兆尹虽收了,却不敢定夺。
不然,以韩家谋夺天下的目光,何必为这点小事费心吃力?难怪韩蛰这几日没来银光院,看来这桩莫名其妙飞来的婚究竟在叫他憋了恶气。
――恰好放在眼皮底下盯着,免得流到别处后被范家做手脚。
锦衣司办事向来雷厉流行,副使樊衡亲身带人,从歌坊中捉走了正寻欢作乐的范自谦。
深浓夜色下,萧瑟北风吹得衣袍翻飞,韩蛰顶风踏月,正往银光院走来。
除了书架上那本食谱。
一番话堵得永昌帝有苦说不出,还得赞他忠正不阿。
韩蛰当时只说是他忽视,含混揭了畴昔。
靖宁伯府虽式微,毕竟有爵位在身,在都城也有很多来往的故旧,傅益对于朝堂中的动静还算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