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后千防万防,就怕损及胎儿,本日赏花赴宴,因有天子在场,连她都没想到会有人敢脱手。这一跤摔得不轻,脚腕扭伤,腹中剧痛,她又是惶恐惊骇,又是愤恨气愤,目睹永昌帝对甄皇后没半点狐疑,咬牙道:“谁的珠子!”
“这破口应是锐物堵截。”杨氏亦跪地回禀。
“既如此,”永昌帝踌躇了下,“一道去刑狱司,查问清楚再说。”
盛名之下,高修远也一改畴前闲云野鹤的淡然做派,跟都城里擅书画的名家来往颇多,赴过数次文人雅会,却又摆着高慢姿势,等闲不肯给人泼墨赠画。
幸亏万芳园离她的宫室不算太远, 前两日范贵妃还乘着步辇来散心过。
珠子滚了满地,走在皇后身边的宫女脚下打滑,低呼一声,身子前倾,撞在前面宫女身上。那宫女惯常陪侍范贵妃摆布,格外留意周遭动静,听到声音转头,却被一道大力掀着,身子突然扑向前面的范贵妃。
内心顷刻狂跳起来,她扫过满地珍珠,蹲身将那不知何时断裂的线绳捡起――入宫之前,每一样金饰她都用心查过,这珍珠手串极安稳,不成能平白断裂,那断口也跟磨断的截然分歧。
刑狱司是宫中的刑房,甄皇后触手可及的处所。
且甄皇后虽安闲平静,方才范贵妃那含怒的眼神瞥畴昔,毕竟勾起疑影。
“少夫人数日没见,气色倒是不错。”
礼数有失,不敬皇后的罪名她敢担着,现在永昌帝亲命刘英来请, 她却没敢推委。
永昌帝神采乌青,怒声道:“那它怎会断裂,伤及贵妃!”
“是。”令容会心,当即跪地,向永昌帝道:“但请皇上明察,臣妇入宫前细心瞧过,珠串并无伤损,不会无端断裂。”
禁军随后过来,请令容和章斐等人先行,却将宫女们尽数押着,抄近路前去锦衣司。
走到杨氏四周,却又笑着与她和宁国公夫人同业说话。
杨氏缓声道:“既是锐物堵截,必有凶手,还请皇上查问清楚,免臣妇忐忑担忧。”
“猖獗!”永昌帝大怒,同宫人一道将范贵妃搀扶在软凳上侧躺着,命人送往近处宫殿清太医顾问,瞋目扫过令容周遭数人,“是谁!”
中间甄皇后瞧得出杨氏是想抛清,适时道:“既然是被剪断,查问这些宫人也就是了。”
砰的一声,孕后沉重的身子跌倒在地,伴随痛呼。
甄皇后神采安闲,三两步赶畴昔,“贵妃如何了?可别伤及皇嗣,快叫太医!皇上放心,太医定能护好胎儿。”旋即回身,瞋目扫过随行宫人,“是谁如此猖獗!”
在场世人谁都没推测这变故,愣了一瞬后,宫人们惊呼着扑向范贵妃。
他年纪轻,书画上的成就却不低,加上胸中自有风月江山,纵有沽名钓誉之嫌,却也是申明渐噪,求者如云。
章斐唇边噙着点笑意,“实在是有件事想请少夫人帮手。孤竹山上有座普云寺,少夫人想必传闻过?”见令容点头,续道:“普云寺里有位高公子,画的山川极好,令媛难求。我想求一副送人,却又怕他不肯,听闻少夫人跟他是故交,可否请少夫人帮手举荐?”
她心中不悦,扫了杨氏一眼,紧随永昌帝去瞧范贵妃。
甄皇后站得端庄贵丽,目光微沉,有点威胁利诱的意义,却又涓滴不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