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红菱将新出锅的肉块端畴昔,两人各自尝过,满口夸奖。
陆秉坤务必撤除,恶战在所不免,现在甄皇后禁足,范家借皇嗣介入皇权的筹算仍未窜改,是可贵的良机。
办差在外,奔驰回京,凶恶杀伐的间隙里,韩蛰也曾想过回府的景象。
岭南的军变昨日传到都城,叫人忧心忡忡。
令容稍觉不测,怔了半晌,才徐行畴昔,“夫君返来了?”
韩蛰现在却藏身在暗夜里,利剑在手,脊背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
谁知驱逐他的倒是这侧影。
虽说面貌身姿愈见动听,态度却不冷不热。
拜别前的那点小芥蒂早已磨平,令容性子娇憨率真,畴前他办差返来时都能笑容来迎,现在伉俪情浓,两月未见,方才碍着有外人在还需矜持,现在伉俪独处,总该帮他宽衣,让他趁机抱抱的。
韩蛰腰间佩剑未解,乌金冠上面貌冷峻,那双眼睛沉沉的,似颇疲累。
上等的五花肉切成酒杯大小,往皮上划特别子,拿葱姜、酱油、椒汁及酒等物泡得入味,往锅里红烧到七八分烂,捞出来再往麻油里炸锅,肉酥味美,一口咬下去,香软非常。满厨房都是肉香味儿,就连姜姑和宋姑都被香气诱过来,等在厨房门口。
夜风里垂垂传来纤细动静,跟随而至的刺客如暗夜鬼影,警戒而防备,一步步踏入锦衣司设伏的骗局。岭南地处边疆,民风彪悍,陆秉坤手底下有骄兵悍将,亦有凶恶刺客,韩蛰这一起半是自保,半是诱敌,虽撤除小半,却仍有近二十人紧紧追来,想尽数活捉,非常毒手。
幸亏现在已近都城地界,锦衣司最刁悍的人手在此处,不像在别处收敛掣肘。
岭南节度使陆秉坤与韩家有旧仇,因驻守边防,兵力强大,是仅次于河东范通的祸害。
用饭时若无要紧的事,令容甚少说话,只用心享用好菜。
朝堂上韩家与甄家反目,韩瑶跟尚政的婚事又邻近,到了这一步,军权相权在握,韩家的野心便会昭彰。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在兵力刁悍的范通起兵发难之前,岭南的隐患必须肃除。不然届时南北夹攻,他先前在江东河阴的安插只足以稳住民气,不敷以等闲调兵遣将,双线为战,实在艰巨。
韩蛰为章斐冲冠一怒、剑指太子,回京后有空跟章斐闲谈,却没给她捎来半点动静, 令容越想越不是滋味。见外头仍静悄悄地没有韩蛰回府的迹象, 实在撑不住, 干脆叫人熄了大半灯盏, 昏昏睡去。
令容让姜姑备热水后,便去寻韩蛰要换的衣裳,出来摆在浴房,出门后态度仍旧不冷不热,“水和衣裳都备好了,夫君先沐浴。红菱备的晚餐怕是不敷,夫君想吃甚么,我叫人多买些糕点返来。”
令容只假装没明白他的眼神,取了那柄剑往别处摆好,随口道:“夫君刚返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