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镜闻声令容,下认识地皱眉。
韩镜胡子翘了翘, 咳了两声,“那也能算本领!”
时气愈来愈冷,转眼便是韩瑶的婚期。
听任祖孙俩固执下去,再吵十年也是徒然。
韩镜茶杯顿住,半晌才道:“为杨氏的事。”
这类话,韩墨之前从没跟人说过。
韩镜低头盯着那一盆银炭,新炭愈来愈敞亮,而旧的也终究燃得洁净,暗淡下去。
尝过至尊权力的滋味,风俗了坐在权力之巅,哪会等闲心甘甘心肠舍弃?
韩墨叹了口气,自斟茶饮尽,神情暗淡。
韩墨跨前半步,宽袖之下,紧紧握住杨氏的手,乃至能发觉她强忍时微微的颤抖。
“纨绔的名声是畴前,岳父在朝政上虽没建立,乐律书画上却有成就。”
韩镜瞧着他,“征儿的事,你在怨解忧?”
韩蛰又被教诲出倔强铁腕,认准的事九死不悔,也一定愿如畴前般被长辈束缚翅膀。
次日凌晨早夙起来,韩府高低已是张灯结彩。
提起这茬,韩镜倒是想起来了,“还剩几天?”
韩墨昂首,目光沉寂端方,“存静既认定傅氏,自有他的原因。父亲硬要插手,跟当年母亲的作为有何分歧?他已经不是孩子,这些年磨砺下来,手腕胆魄比我胜出很多。他的行事,已不是少年意气。”
韩墨留了点余地,“解忧根底不坏,会走到那境地,究其本源,还是我的忽视。mm将她拜托给我,我却没能教诲指导,这娘舅当得不敷格。”
藏晖斋里父子的对话,韩墨并没跟旁人提及。
新帝即位, 择立皇后, 这是绕不开的话题。
这个窜改甚为艰巨,韩墨却能看在眼里。
杨氏筹办了月余,将诸事都筹办得齐备,待尚家迎亲的轿辇来到,韩蛰和韩征兄弟送mm出阁时,哪怕脾气利落如韩瑶,亦在拜别爹娘时忍不住落泪。
韩蛰明显是想过此事, 沉声道:“傅氏。”
毕竟,终究要介入天下、登上那九五至尊位子的会是韩蛰。
而他,却已老了。
韩镜点头。府里几个孙子,他在韩蛰身上倾泻的心血最多,韩瑶养在杨氏身边,甚少去太夫人那边,加上他膝下有唐解忧,倒没用多少心机。外孙女香消玉殒,已是悔之不及,现在孙女出阁,毕竟还是得和蔼热烈些。
“父亲为他操心府里的大事已是劳累。至于后宅的事,他有主张,您就罢休吧。”
“解忧受罚跪祠堂,父亲决意将她外嫁,这两件事确切跟傅氏有点干系。但厥后去道观,倒是因她心机不正,在长公主跟前肆意妄为,扳连旁人道命。这事上,据我所知,傅氏是没说过半句话的。再厥后又调拨征儿,滋扰大局。存静当初跟您说得明白,措置解忧是为大局,将来母亲和mm跟前,他也会交代。这些账,是为我们府里,跟傅氏毫无干系。”
当初韩蛰还是少年时,曾跟韩镜闹别扭,被韩镜罚跪祠堂,连着跪了七天七夜也不肯说软话认错,终是韩镜又气又无法,在病榻上躺了两日,才叫韩蛰让步了半步。
教养不当,致心术不正,又为府中大计而取她弱女子的性命,这心结在无数个夜里胶葛,几近成了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