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乘上不是没有这类事。”韩蛰顿了下,“范通身边有位妾是外族人,来源不明。”
韩墨亦皱眉,“范通这野心藏得倒深,恐怕也是心存扭捏?”
令容爱吃板栗,也爱做板栗烧鸡,只是味道不及韩蛰做的。
这座府邸建成已稀有十年,期间几易其主,转到韩镜手里,才算安设下来。
“待会过来。”
这态度在料想当中,韩蛰没再多说。
“……范通将这些人藏得隐蔽,若非此次特地探查,还揪不出狐狸尾巴。”
韩镜端坐在案后,正拧眉深思,因病中不利落,身上穿得厚些,愈发显得比畴前肥大,只那双眼睛还矍铄如旧。见是他,韩镜紧皱的端倪伸展了些,声音有点哑,“返来了,过来坐。”
……
尚书六部的权益被韩镜紧紧握着,旁人觊觎也没辙,这类事也有好几次了。
好半晌,侧间的门扇才由内而开,来禀事的户部尚书徐行走出,朝门口的管事点了点头,见是韩蛰返来,便几步走过来,拱了拱手,“韩大人。”
红菱壮着胆量,谨慎翼翼,“大人,这菜有要诀吗?我,我做给少夫人吃。”
“有私藏的军器,也有暗中招兵买马的铁证,境内那些盗匪也不是真跟他作对。一旦聚起来,会比他暴露来的刁悍数倍。”韩蛰这回北上,途中总想起那深沉的梦,虽说梦境怪诞不敷为据,却毕竟令人忧心,“河东地界南北狭长,范通驻守边疆,且心术不正,若真有异心,一定不会打别的主张。”
韩镜这两日身材抱恙,没法到衙署去,便跟永昌帝上了个折子。永昌帝得空管六部那些琐事,派了两位太医过来顾问,朱笔一挥,特地恩准他在府里疗养,要紧的事让人来府邸商讨。
饭后令容自回住处,韩蛰便往韩镜的藏晖斋去。
可惜菜刚出锅,有些烫嘴,便小口小口地吹气。
――为的是先前在山南谷口设伏刺杀他的那位田姓男人。
吵嘴清楚的杏眼里像是藏着春光,满含欢乐赞成,等闲照到民气底里。
韩蛰微露笑意,觑着她满足的小模样,日夜繁忙后的浑身怠倦似都烟消云散。
“梅尚书。”韩蛰亦拱手回礼,让管事送梅尚书出府,他就势入侧厅。
上回韩蛰做时她没敢多嘴,这回套问法门,公然又偷得厨艺。
“明显很好吃,何止不错!”
他对着香炉沉吟,半晌才道:“筹算如何应对?”
藏晖斋翻修过数回,韩镜在朝堂上藏得深,每回翻修都只是刷点新漆,添片新瓦,往屋里添几样器具,于团体格式未曾有半点窜改,更不像别家般补葺得恢弘轩昂乃至僭越。
韩蛰也是这意义,“天底下兵马就那几处,岭南陈鳌挂念的是边陲安危,陈陵那边有长孙敬,他也没那野心和本领。曹震晓得轻重,河阳更不必说。西川那边,尚家虽扼守天险称霸一方,却没有出川逐鹿天下的气力。甄家倒了另有太子,皇上的勤王诏发不出去,他们就不会轻动。余下的就只山南蔡家和河东范通,范通还盯着东宫扭捏不定。”
韩蛰健步走畴当年,藏晖斋侧厅的门扇紧闭,韩镜的亲信管事站在门口,想必是里头正谈事情。
“若范贵妃能拿下东宫,范通自会就中取利,若不能,他那野心倒不小。”韩镜瞧着桌上淡烟袅袅的青铜小炉,老狐狸般的眼睛眯着,取了几粒棋子在手里把玩,“若范通真的起事,兵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