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范自鸿！
杨氏明显也看得出来，正欲出声，忽见远处拱桥下一道黑影疾步而来。
令容看向章斐，范自鸿不欲担搁，跨前半步，就想来捉太子。
小太子被凶恶模样吓住，反倒没了哭声，只惊骇望着章斐。
韩蛰勃然大怒，顺手抽出监门卫率腰间的佩刀，猛力朝范自鸿掷畴昔。
“末将亲眼所见，就在四周。”
撇开畴前跟章斐的芥蒂不谈，这宴席还算舒畅。
他突入东宫做甚么？
精钢所铸的佩刀乌暗中沉，带着微弱的力道吼怒而来，如利箭疾射，铮然一声击碎地上青砖。
明显是东宫卫率的官职不及北宫尊荣，哪怕被强行突入，亦不敢撄其锋芒。
韩蛰点头，给监门卫率递个眼色，那位有韩蛰撑腰，倒不怕范自鸿，便大步上前，拱手道：“保卫太子殿下安危，是本将之职责。”
东宫紧邻皇城，因太子年幼无需出入仪仗，永昌帝便只设摆布监门卫，兼负出入盘问及巡查保护之责。本日范自鸿带北宫禁军强闯，因有永昌帝口谕，监门卫率不敢禁止，又怕出岔子，特来向少傅韩蛰禀报。
殿中一堆妇孺宫人，被范自鸿带来的虎狼侍卫围着，没半点抵挡之力。外头的卫兵虽存疑虑，见范自鸿抱着太子，也不敢对国舅爷脱手，乃至被其气势所慑，不自发地让开路，听任范自鸿与那数名侍卫带着太子步出殿门。
内心毕竟是顾恤的，令容不时逗他笑笑。
不过是在殿内担搁半晌，韩蛰来得也未免太快！
小太子吓得神采都变了，一个劲往章斐怀里钻，章斐步步后退，厉声道：“护驾！护驾！有人擅闯东宫，欲伤太子，护驾！”
他身后那人是禁军打扮，看官阶应是驻守一宫的郎将，腰悬佩剑，意义着拱了拱手，声音粗暴，“宫中有刺客突入，欲伤贵妃，末将追踪而来，刺客进了东宫，应在此四周，不知娘娘可曾瞥见？”
“章妃因长公主府上的事痛恨皇上，又怕扳连家人不敢脱手，当真是想庇护太子？”
咄咄逼人的话音落处，章斐神采突然惨白。
“职责地点，不得不问。禁军清查至此，刺客捉到了？”
令容那里敌得过他，身形被推得一晃，便撞在桌上，边沿碗盏落地，菜肴颠覆。
……
到了这境地，再挟持太子已无用处，范自鸿冷着脸将太子递还。
韩蛰声音沉冷，“听闻有刺客惊扰太子？”
比起甄皇后的中规中矩和范贵妃的豪华糜费，章斐的宴席设得非常高雅。殿内安插书画器玩, 不乏名家手笔, 皆与重阳季节照应, 桌上菊花酒已然启封，有淡淡香气，菜色做得也精美，虽无浓香美色, 瞧着也清爽诱人。
话音落处，范自鸿已然走至殿外，一眼扫见杨氏和令容，似觉不测，却冷然不睬，径直突入殿中。
范自鸿目光扫过外头卫兵和杨氏令容，晓得这景象下不宜强取，瞅着章斐，忽而嘲笑。
章斐冷僻惯了, 可贵有客前来，态度倒颇热忱。
东宫六率虽建制不全，独一摆布监门卫，却也非虚设，范自鸿带着北宫禁军这般闯出去，竟无人禁止么？下认识往外瞧，那边十数名侍卫跑过来，似被所谓刺客之说勾引威慑，正往各处搜索，亦有人往这边赶来。
殿里氛围甚为和谐，章斐款款起家，正想着一道去菊圃旁赏花，外头忽有内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满面惶恐，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