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抖,便瞧见了那封手札,自书中飘落,滑到地上。
――明显是为那封信。
厥后锦衣司周到清查,范自鸿却仍杳无踪迹。
……
韩蛰步下玉阶,麟德殿前阔朗空荡,春季冷风毫无遮拦地吹过来,卷得朱色官服猎猎而动。他举目而望,宫阙殿宇巍峨轩昂,还是百年前初建成时引万国衣冠拜冕旒时的堂皇威仪,瑞兽划一,檐角飞挑,令人油然生敬。
他的本领虽比樊衡稍逊,却也是韩蛰的左膀右臂,行事精密全面。这回范自鸿逃脱,他得了号令,当即命人在九门盘问,未找到范自鸿踪迹,一面在都城里暗中搜索,一面往都城外设伏,在范自鸿北上河东的必经之处设卡,令各处眼线都留意。
见了他,昭儿黑溜溜的眼睛瞪着,小嘴巴一咧,面庞上便暴露个笑容。
他进门时顺道扫了眼小厨房,里头只要丫环繁忙,不见令容的身影。健步进了正屋,姜姑和奶娘围在昭儿的摇床中间,宋姑和枇杷则在侧间里熏衣裳,仍不见令容。
但那封信却明显白白,是写给她的。
一场中毒负伤后的幻境,韩蛰当然不会信赖,但那梦境却仍清楚刻在心上。除了落空令容时铭心刻骨的痛,亦有范通勾搭外贼令边关失守的惊诧和藏在暗处的铁箭疾射而来的危急。
昏聩荒唐的永昌帝,早已配不上这座气度雄浑的宫阙!
她找得齐备了,便筹算叫人搬到银光院去誊抄,因她偶然会将些纸笺夹在书里,怕给韩蛰弄丢了,便一卷卷头朝下抖抖,如有夹着的便留下,免得迟误事情。
韩蛰皱了皱眉,假装凶巴巴地瞪他,剑眉微竖,通俗的眼睛沉了沉。
调拨的禁军将士自有人安排,他还须回府,取惯用的甲胄刀箭。
韩蛰唇角微动,俯身将他捞起来,隔着搓洗得绵软的小衣裳,昭儿软绵绵的屁股坐在他手臂,伸手往他脖颈蹭。他刚才还将手指头吃得欢畅,这一身,指尖带着口水凑过来,湿漉漉地擦在韩蛰脸上,乃至带着点奶香似的。
韩蛰踱步畴昔,就见昭儿躺在小摇床里,将软嫩的小指头噙在嘴里,悄悄唆着,也不知那手指头究竟有甚么滋味,值得他经常塞到嘴里吃手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