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毒手,但能对付。”
令容看得出来,瞧着近在天涯的脸,不满倒是消了一些。
直到打劫够了,他才稍稍退开,双眸深沉,“今晚要带兵出征。”
她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杏眼儿圆溜溜瞪着,理直气壮。
夜已颇深了,书房外甬道两侧灯笼昏黄,他踏风而去,背影刚毅。
沉重乌黑的铁甲穿在身上,整小我更见魁伟威仪。
令容下认识今后退了退。
“嗯。”
令容咬了咬唇,侧头垂眸不语。
“你这是空口测度。”
“甚么……”令容被他气势压着,脑筋也有点浑沌似的。
他明显是做贼心虚,不然决然否定就是,何必拿这些正理来欺负她?
暮色四合, 沈姑还没来得及掌灯, 书房里非常暗沉。
“是吗?”令容当然不信。
“这么快?”
韩蛰也不说话,凑得更近,浑然忘了被戳穿的难堪,只将她眉眼嫩唇打量。
“我年纪有限,见地不及夫君,夫君身居高位,内心装着天下大事,能等闲断人存亡,一定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但我还是想说明白,那封信是我的东西,不管出自谁的手,都该我来措置。若夫君不喜好,我烧了不看都成,但夫君不该瞒着,也不该像刚才似的胡搅蛮缠。夫君如许做,我内心很不舒畅,仿佛我的态度和蔼性被看轻,在夫君眼里不值一提。”
“强词夺理……”令容不满,鼓嘟着嘴巴,眸中的愤怒倒是淡了。
她本就不算多聪明,生了昭儿以后,仿佛比畴前更傻了点,被韩蛰目光攫住,愣愣的。
令容背靠板壁,被困在角落里。
书架和书案之间不算宽广,方椅隔绝在外,韩蛰再挤过来,就显得逼仄了。
清澈敞亮的眼睛,吵嘴清楚,固执而果断,还带着点委曲。
娇丽娇媚的美人站在古朴厚重的书架前,有别样的神韵。
令容哼了声,“当时我曾问过,夫君说高修远没留只言片语。这算甚么?”
证据当然是没有,令容也只是猜测罢了。
说罢,拎起桌上小小的行囊,健步出门。
她脾气随和,甚少活力,独一跟他闹脾气便是因高修远的事,哭着将他赶出去。
她说得当真,哪怕被他磨得耳红心跳,仍不改寂然语气。
……
他自知理亏,神情有点生硬,“夹在书里,健忘了。”
韩蛰没再担搁,推开窗扇,叫红菱把饭带出去,同令容一道吃了。
令容这才对劲,将双臂环到他腰间,瞧着书房里垂垂暗沉,道:“用晚餐了吗?”话音落处,腹中很应景地悄悄响了一声,她偷偷咬唇,想劝韩蛰去用饭,却俄然被韩蛰抱住。
声音很低,却沉稳清楚,撞在她心上。
盔甲冷硬,他沉默着,目光如暗夜深沉。
“本日的话,夫君也要记取。”
……
内心感觉迷惑,却无处可逃,亦没法打断,只能接受。
他不觉得耻,竟然还倒打一耙!
夜幕覆盖,时候已是不早,既然有军国大事摆在跟前,令容也不敢拖后腿。敏捷吃完饭,沈姑已将甲胄和简朴的施礼筹办齐备,令容帮韩蛰穿好,送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