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 沈姑还没来得及掌灯, 书房里非常暗沉。
“嗯。”
他也没想欺负她,只是多年冷厉内敛的行事使然,不惯向人认错低头罢了。
“当日高公子走时,夫君曾说他没留半点音信,可这个――”她将信笺扬起来,“不管夫君对高公子有何芥蒂,毕竟是朋友给我的。夫君的东西不准旁人碰,我的东西就能随便藏着,欺瞒不说吗?”
韩蛰微微躬身,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
他自知理亏,神情有点生硬,“夹在书里,健忘了。”
令容将那封信笺拿起来,锦衣红袖之下指尖柔嫩, 压在隽秀笔迹上, 声音柔嫩如旧, 却清楚带着不悦,“这封信是夫君夹在书里的吗?”见韩蛰没否定,续道:“若不是我偶然中翻出,夫君筹算瞒一辈子?”
说罢,拎起桌上小小的行囊,健步出门。
她活力是为韩蛰的欺瞒,本就没筹算索债,除了美食,临时还想不出他还能做甚么。唇齿耳垂被他厮磨,整小我被他箍在怀里,连思路都被带歪了。
干脆挑眉,低声道:“那夫君倒是赔罪呀,筹算如何赔?”
“是吗?”令容当然不信。
“你说呢?”韩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我听少夫人的。”
韩蛰唇角稍动,又敏捷压下去,沉声道:“信确切是高修远的。不过――你看到我私藏欺瞒的证据了?”
“我年纪有限,见地不及夫君,夫君身居高位,内心装着天下大事,能等闲断人存亡,一定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但我还是想说明白,那封信是我的东西,不管出自谁的手,都该我来措置。若夫君不喜好,我烧了不看都成,但夫君不该瞒着,也不该像刚才似的胡搅蛮缠。夫君如许做,我内心很不舒畅,仿佛我的态度和蔼性被看轻,在夫君眼里不值一提。”
令容侧头觑他,跟韩蛰的目光对上,能看出他的诚恳。
令容还不知这位以狠毒手腕震慑群臣的小韩相竟也学会油嘴滑舌的招数,被他双眼攫着,有点忍俊不由,极力绷着脸,道:“做菜已不敷以抵扣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