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临时猜不到,但从目下景象来看,河东对樊衡绝非完整信赖。
以韩蛰驭下之严和在锦衣司的威望,又跟樊衡存亡拜托,樊衡怎会叛变?
明显是范家对樊衡仍有疑虑。
樊衡目中浮起嘲笑,铁臂伸出,蓦地扼住令容的脖颈。
范自鸿身在军旅,对这一带的阵势天然是熟谙的,樊衡选的那一条虽绕得远了些,能避开锦衣司的鹰犬,少些费事逶迤,实则能更快到达。
因锦衣司行事向来隐蔽狠厉,虽有人感觉古怪,却也不敢等闲探查内幕。
若不是真的投敌,就该是出于韩蛰的安排――方才范自鸿虽神情熟稔,却摸索樊衡对她的态度,樊衡则完整抛清干系,不吝对她下死手以表忠心。
“范兄谈笑了。”樊衡扫了令容一眼,“皇宫的事我有所耳闻,范兄落入这地步也是拜韩蛰所赐,他身边的人,包涵面何为。”
令容瞧着那双冷厉的眼睛,心念电转,突然腾起个恍惚的动机。
他点头称是,因藏身傅家的这几日动静闭塞,又问北边战况。
但范自鸿这般淡然神态,明显不太将恒城的胜负放在眼里。
对于樊衡的为人,令容知之不深,但他跟韩蛰的友情,令容倒是晓得的。存亡拜托的人,能在危境中相互托付性命,哪会等闲叛变?倘若樊衡真的是背弃锦衣司,韩蛰必然为之大怒,即便城府再深,也不成能尽数藏起来。或许还会提示她一句,免得不利撞见,她蒙在鼓里亏损。
除此而外,便剩下从东边绕行,取道洛州,折而北上。
两人一唱一和,如锋锐的刺扎在令容心上。
喉咙被他扼着,呼吸稍有点艰巨。
内心气愤之极,满腔肝火下,令容没忍住,朝着樊衡重重呸了一声。
樊衡面无神采,似已全然忘了昔日之事,只冷酷道:“少夫人别来无恙?”
“樊大人怎会在这里?”
气得太狠,声音都在颤抖。
“这事自有父亲安排,樊兄何必担忧。天气不早了,有吃的吗?”
隔壁屋里,樊衡正跟范自鸿商讨对策。
双手被缚,隔着窗扇也瞧不见外头的动静,她便面朝墙壁侧躺着,蹙眉思考。
樊衡挑眉,摸索道:“刘统不及韩蛰,范兄就不怕前锋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