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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范通营帐到韩蛰驻军的城池,快马奔驰也需两三个时候。
韩蛰明白他的意义,点了点头,“迟误一会儿无妨。我等他醒来。”
令容身上围着大氅,内心藏着事情坐不住,便在廊下安步。
一丝笑意缓缓勾起来,樊衡含混地“嗯”了声,就想阖眼。
内心空落落的,又像是藏着团烦躁的火,先前须冷风吹着才气勉强压住,韩蛰一返来,倒是安生了很多。
奔驰到范通营帐四周,躲过标兵和巡查兵士埋伏了一阵, 便听到破空响起的哨箭声音。
为这场冒死般的刺杀,锦衣司损兵折将,连向来封死的奥妙都给范通泄漏了一些,颇伤元气。
这一带仍在范通手里, 对于各处驻兵的人数设防, 标兵探查的地界都已摸得清清楚楚。韩蛰麾下的军队不成能长驱直入, 要深切敌腹,唯有挑此处精锐,凭着事前选好的路,悄无声气的潜入。
他守在城里,并未穿那副沉重的盔甲,只穿一套墨青长衫,外头披着大氅,肩上一圈油亮乌黑的风毛,将那张表面清楚的脸围在中间,惯常束发的乌金冠下端倪冷峻,却不见先前常藏着的疲色。
韩蛰不敢担搁,昨晚出兵去救令容之前就已叮咛悄悄潜入河东的郑毅备了郎中和人手。随行的三十名精锐足以将范通的追兵诱开,韩蛰七弯八拐地甩脱追兵,与郑毅会和后,当即驰向锦衣司在四周的隐蔽院落。
桌上食盒里备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是怕韩蛰劳累过分,补身子用的。
身后追杀的利箭如雨,却无可害怕。
樊衡呲牙,拼尽满身的力量,奋力向外冲杀、奔逃……
垂垂看到熟谙的面孔,浸在满目赤色里。
郑毅没再多言,留下人手在旁帮手,他带了两人到内里盯梢。
韩蛰尽管笑,举碗将里头的汤都喝了,暖热甘旨从舌尖到喉咙再到腹中,将整日劳累消弭殆尽,见令容纤手支颐,似入迷的模样,搁下碗勺睇着她,“想甚么呢?”
范通帐下即使兵多将广,这半晌之间,却也不成能尽数调来拦他。军士们为活命而被差遣,却无人能撄他浴血修罗般的锋芒,唯有背后暗箭如雨,天罗地网般罩下来。
韩蛰笑了笑,舀了一勺递给她。
韩蛰就势握住她的手,“想昭儿了?”
“樊大人这里有我,部属必会倾尽尽力,护他全面。”郑毅抱拳,掌心也是汗腻腻的。
樊衡的动静也不竭递来,虽重伤未愈,却熬过了最凶恶的几天,性命无碍。
范通营帐数里以外, 韩蛰率三十名锦衣司的精锐, 齐着黑衣细甲,趁夜色奔驰。
韩蛰一声低低的唿哨,数枚哨箭次第甩出, 收回锋利的吼怒,如同照应。
郎中们极力平静,行动又快又稳,樊衡已然昏倒,偶尔收回极微小的闷哼。
韩蛰睇着她,做母亲后眼角眉梢添的韵致愈发动听,满头青丝随便笼在前面,那双眼睛却盯着食盒里的肉汤,跟他邀功,“选的都是新奇的肉,里头加了几味药,不过有旁的味道压着,很好吃。”
眼眸抬起来,亮晶晶的。
而范通一死,河东诸多悍将便没了震慑,异心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