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宋建春随即道:“天下百姓皆知皇上无人君之德,致祸乱横生,百姓频频遭难,若非韩相在朝,四方节度使岂肯归服?似冯璋般揭竿而起者,不知多少!自古以来,荣枯盛衰,皆有定命。望皇上早作定夺!”
谁知高阳公主不答反问, “不是皇上召我进宫的吗?”
韩蛰几番谦辞后,适应名义受禅。
不两日,甄嗣宗因事开罪,由樊衡亲身带人查抄府邸。
他是从寝宫过来的。
他为朝堂的事操心了大半辈子,公事私事上都有失有得,却也算费经心机。
韩镜回光返照般精力矍铄,力挫同僚,如很多年前初掌朝政时,有叱咤风云之态。
礼部筹办已久的即位大典也在这日昌大停止。
他只晓得,拥在怀里这个娇笑憨然的女人,是他绝难割舍的人。
高阳长公主亦勃然变色,“章斐身为皇妃,扶养太子,皇上正视恩遇,你怎能作此胡言乱语!”
永昌帝感觉烦躁,却立时发觉不对劲,同高阳长公主换个眼神,行动仓促地往外走。
诞下昭儿后,娟秀娇媚的端倪愈见韵致,淡薄脂粉装点下,黛眉如远山,眼哞似星斗,朱唇漾开笑意,明眸皓齿,风情愈浓。乌鸦鸦的云鬓堆叠,耳畔坠了朱红滴珠,头戴精美凤冠,衬着无双丽色,叫人挪不开眼。
“臣曾受命任太子少傅,若皇上愿禅让帝位,不刮风波,臣便不会伤他半分。”
“我只是不甘心……”
这态度已非常明白。
……
“是徐逯来传的口谕, 说皇上有要事召见, 让我从速进宫。”
=全文完=
韩家寻医问药,却挽不回韩镜低沉的意志,只能守在榻旁,眼睁睁看他油尽灯枯。
透过敞开的门扇,殿前玉玠上不知何时多了些兵甲,韩征和尚政带甲执刀,身后数十名羽林卫列队划一,手里高举火把。
羽林卫被隔断在外,韩蛰和尚政明目张胆,柴隆不肯护驾,明显是情势有变。永昌帝身边最信重的陈鳌和郑玄英都已被迫调往边塞,现在伶仃无援,心惊胆战之下,整小我都气势便敏捷委靡了下去。
一番话说得沉缓清楚,掷地有声。
这些事一件件安排下去,韩蛰受禅即位,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这事如何评判呢?
……
深夜父子独对,回看来路,韩镜终是心结难明,神情黯然,声音衰弱,“存静畴前很有分寸,本觉得会是阖府欢乐,却终究走到了这步。解忧的事,傅氏的事,他是半点都不肯让步。”
冷峻的端倪微垂,对上那双吵嘴清楚的慧黠眼眸,通俗眼底便浮起笑意。
皇家人丁干枯,姐弟俩皆被困在此处,更难有回天之力。
宫廷以内,永昌帝姐弟俩形同囚禁,莫说向别通报动静,连太子的面也没能见到。
甄家门庭萧瑟,里头倒设了小小宴席,甄嗣宗居中而坐,四周数位老臣,都是昔日故交,跟韩家不太对于,却又希冀攀着太子的高枝飞黄腾达的——府里都有些职位,却难以摆布朝政,算是最后一波不平韩蛰的刚强老臣。
次日宫禁森严,又逢休沐,外头水波不起。
像是日倾西山,没了料想中的霞光映托,反而显得苦楚孤傲。
但这类话,哪怕说了,韩镜也不成能听出来,只能沉痾添堵。
这事难以一蹴而就,韩蛰既已安插恰当,便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