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也没解释,只叫她坐在窗边美人榻上。
谁晓得傅令容竟会翻出此事,表哥竟也当端庄事来办?
韩蛰踱步过来,手里一只瓷碗,里头是些细碎的珠子。
因传闻是盐商,怕跟范贵妃家有关,又随口道:“那人叫甚么?”
唐解忧只叮咛道:“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韩蛰挨个见礼改口,对长辈非常恭敬,只是见到傅盛时,眸色微沉。
唐解忧在屋里关了大半天,才叫来亲信仆妇,“叫你刺探的那人怎还没有动静!”
韩镜虽不悦,肃容责备,罚她抄书悔过,就想放她走,韩蛰却拦住,搬削发法来,以藏私害报酬罪名,要让韩镜罚她跪祠堂。唐解忧一听慌了,忙哭着认错,韩镜也觉这罚得太重,“傅氏总归伤得不重,抄一遍书,叫她晓得错处就好。”
“那人是田大寺人的表侄,来头不小,一时候探听不到。不过他跟傅氏早就熟谙,这点没错。我已使了人刺探,一有动静就报来。”仆妇接过那只沉甸甸的赤金手镯,满脸堆笑,“多谢女人打赏。”
姓冯啊……令容松了口气,走了两步,又感觉那里不对劲。若她记得没错,宿世韩蛰去平叛时,她听娘舅提起过,那叛贼的头领名叫冯璋,也是个富庶强干的盐商,因不满处所上苛政暴敛,才揭竿而起。
一进屋,宋氏就将她搂在怀里,问她在韩家是否风俗。
嗫喏了半晌,垂首承认,只说是一时失手。
唐解忧昂首,目露茫然,“甚么崴脚……”
走至垂花门,便见傅锦元和宋氏佳耦结伴而来。
韩蛰仍扶着她,挥退旁人,“说给我听,我就信了?”
到初三那日,禀报过长辈后,伉俪齐往金州回门。
回到庆远堂,因是老太爷惩罚,太夫人也没能说甚么。
傍晚时分,唐解忧进香后回府,还没进庆远堂,便被叫到了韩镜跟前。
“只是不利?”韩蛰低头觑着她。
令容靠在她怀里,声音娇娇软软,只说统统都好。她对韩蛰的态度毕竟没底,便成心避开,只说杨氏如何照拂,韩瑶也面冷心热,平常一处待着,也颇和谐。
“是你哥哥的老友,因前阵子伤了腿脚,离家又远,临时在我们府里养伤。”宋氏瞧了客舍一眼,“也是个青年才俊,家里是盐商,富甲一方,偏要从科举入仕,读书很勤奋,技艺也比你哥哥好。”
府门上的金字牌匾还是,两旁班驳的石狮蹲着,跟她出阁前没半分不同。但是令容瞧着,眼眶倒是温热,偷偷侧头压下情感,便听傅益笑着走了出来。
三朝相爷、锦衣司使合力责问,唐解忧也是仓促行事,缝隙很多,哪还撑得住?
金州一带并没有佳耦回娘家后不能同宿的端方,宋氏早已打扫了客舍出来。两人往客舍走,路子一处院落,瞧见屋门半开,令容略微惊奇,“府里另有旁的客人吗?”
唐解忧自入韩家,便因身份孤苦,被韩镜和魏氏捧在掌心,连韩瑶都不及她得宠嬖。现在新年伊始便来跪祠堂,旁人虽不言语,必然都在暗里测度启事。
令容内心一紧。
令容唇边自嘲,也昂首望他,“蛛丝马迹都没了,红口白牙地说给旁人也一定信,可不得自认不利?”她的眼睛吵嘴清楚,水杏般标致,里头的自嘲和不悦没半点粉饰。进了院子,因红耳朵俄然窜过来,便躬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