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锦衣司使,目光与旁人分歧。”令容还是头回提他的身份,“我说此事,也不是想刨根究底,只是想让夫君晓得,昨晚有过如许的事情。我之以是崴脚,不止是酒后犯晕,还因踩到了珠子。夫君信吗?”
一进屋,宋氏就将她搂在怀里,问她在韩家是否风俗。
谁晓得傅令容竟会翻出此事,表哥竟也当端庄事来办?
韩蛰挨个见礼改口,对长辈非常恭敬,只是见到傅盛时,眸色微沉。
畴前他在书院时,还是翩然少年、温润如玉的姿势,隔了一阵没见,竟又添了精干利落。叮咛管事安排随行的人,他自引着韩蛰入内,因韩蛰比他年长四岁,也不好称呼妹夫,便只以“韩大人”相称。
“是不是你的?”
这话的真假,祖孙俩天然能辩白出来。
这答复出乎所料,令容微愕。
令容一笑,“那哥哥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月余没见,宋氏肥胖了很多,一见她,眼圈也自红了,只是碍着韩蛰不好透露,只紧紧握住令容的手,捧在掌内心,摩挲不止。
傍晚时分,唐解忧进香后回府,还没进庆远堂,便被叫到了韩镜跟前。
两人从暖阁往银光院走,因枇杷被令容留在厨房,韩蛰便顺手扶着她。
韩镜虽不悦,肃容责备,罚她抄书悔过,就想放她走,韩蛰却拦住,搬削发法来,以藏私害报酬罪名,要让韩镜罚她跪祠堂。唐解忧一听慌了,忙哭着认错,韩镜也觉这罚得太重,“傅氏总归伤得不重,抄一遍书,叫她晓得错处就好。”
因传闻是盐商,怕跟范贵妃家有关,又随口道:“那人叫甚么?”
“那人是田大寺人的表侄,来头不小,一时候探听不到。不过他跟傅氏早就熟谙,这点没错。我已使了人刺探,一有动静就报来。”仆妇接过那只沉甸甸的赤金手镯,满脸堆笑,“多谢女人打赏。”
老太爷怕令容受委曲,态度非常热忱,嘘寒问暖,体贴备至。
令容早已派人给府里报讯,两人到得靖宁伯府门前,立时便有门房管事来迎。
三朝相爷、锦衣司使合力责问,唐解忧也是仓促行事,缝隙很多,哪还撑得住?
归正她也没希冀有交代,只是不想吃哑巴亏。
唐解忧只叮咛道:“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到初三那日,禀报过长辈后,伉俪齐往金州回门。
唐解忧在屋里关了大半天,才叫来亲信仆妇,“叫你刺探的那人怎还没有动静!”
她自知一时脑筋发热,因小失大,又是悔怨又是羞惭,两只眼睛哭得通红。
金州一带并没有佳耦回娘家后不能同宿的端方,宋氏早已打扫了客舍出来。两人往客舍走,路子一处院落,瞧见屋门半开,令容略微惊奇,“府里另有旁的客人吗?”
银光院里,令容闻声这事时颇感不测。毕竟跪祠堂这类事,搁在那里都是不轻的奖惩,更何况唐解忧还是被二老捧在掌心的表女人。
姓冯啊……令容松了口气,走了两步,又感觉那里不对劲。若她记得没错,宿世韩蛰去平叛时,她听娘舅提起过,那叛贼的头领名叫冯璋,也是个富庶强干的盐商,因不满处所上苛政暴敛,才揭竿而起。
母女二人说梯己话,再出屋时,天气却早已黑了。
令容唇边自嘲,也昂首望他,“蛛丝马迹都没了,红口白牙地说给旁人也一定信,可不得自认不利?”她的眼睛吵嘴清楚,水杏般标致,里头的自嘲和不悦没半点粉饰。进了院子,因红耳朵俄然窜过来,便躬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