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也没敢多开口,去阁房倒了残水,洗洁净手出来时,他已在榻上躺着了。
两人用罢了,拜别长辈,出发回京。
令容试着扶他胳膊,“夫君,这边换衣。”引他至阁房帘外,没跟出来。她实在没想到韩蛰竟会喝那么多――除夕夜宴时韩蛰虽也喝了酒,倒是去处如常,不像今晚,连阁房在哪边都没瞧出来,跟平常的机活络锐截然分歧。
客舍里热水齐备,火盆正旺,宋姑和枇杷早就等着了。令容可贵回家,想起先前跟宋姑和枇杷红菱围炉烤栗子的事,非常记念,便叫人寻了些来,渐渐烤着吃。
过后,便日渐繁忙起来。
她如同碰到烫手山芋,仓猝丢开。
“伤势重吗?是在何时?”令容在他身下挣扎了下。
韩蛰原是想逗她,半天后脊背垂垂绷起来,有点玩火自焚的悔意。
――唐解忧因跪祠堂的事,整日都在庆远堂习字,倒很温馨。
这行动又快又准,如虎扑来,吓得令容一声惊呼。
韩蛰总算松开她,“前些天伤的,不碍事。”
韩蛰杵在桌边,摆布打量。
那跟他的父亲、祖父截然分歧。
韩蛰侧头,看向中间熟睡的令容,端倪委宛,睡态憨然。
韩镜父子对花灯无甚兴趣,太夫人前两日染了风寒不肯转动,韩蛰因有急事往锦衣司去了,韩征又在宫中当值,便只杨氏带着韩瑶、令容出门赏灯。那唐解忧愁了全部年节,也没奈住,跟着出来。
她没照顾过醉酒的人,怕出岔子,便叫宋姑和枇杷在外间警省些。
韩蛰眸色沉浓,伸手帮她掖被角,想把衣袖半落的手臂塞回被中,却被令容悄悄握住。
夜已深了,明日还得夙起,她打个哈欠,脱了软鞋,避开韩蛰悄悄往榻上爬。双手才触到里侧,要收膝盖时,猛不防韩蛰俄然翻身,她胳膊一软身子前倾,膝盖便蹭向韩蛰腹部。
他身为夫君,不管将来会否同心,既然娶进了门,就该照拂。当时年幼,敌不过手腕狠厉、专断专行的三朝相爷,很多事只能任他摆布,现在呢?
韩蛰轻咳了声,接详确布顺手一递。令容够不着,手臂半环腰间,从后去取,蹭到他腹部硬邦邦的肉,触感健壮,没出处的红了脸,忙缩回击。
“换药罢了,你来好了。毕竟你我虽没洞房,却也是伉俪。”
都城的花灯会极负盛名,五湖四海的能工巧匠都各展奇才,琉璃焕彩,鱼龙流光,或精美娟秀,或豪壮巍峨,令容前年还缠着傅锦元特地带她来瞧过,念念不忘。
都城里朱门贵府甚多,韩家男人又都居于中枢,年节里宴请的帖子几近摞成了小山。要紧的贵爵公卿之家由太夫人携杨氏和刘氏亲身去,不太要紧的,或是刘氏带梅氏,或是杨氏带着令容和韩瑶,从初五至二十,排得满满铛铛。
……
旁人都只埋没苦衷城府,韩蛰倒好,连伤口都坦白,别说是她,连嫡亲的杨氏都没瞧出来!本日出门,他连换药的东西都筹办全面,她愣是没瞧出半点端倪。若非刚才提起,等韩蛰伤愈,阖府高低恐怕都不知有过此事。
韩蛰半夜酒醒时,就见她仍睡在里侧,除了不诚恳地伸脱手臂,并未挪动太多。
出来时,就见韩蛰泰然端坐,衣裳都堆在腰间,后背健壮,肩宽腰瘦,两臂垂落在侧,瞧着孔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