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放下帘帐出去,令容熄了灯烛,只留一盏取些亮光。
“伤势重吗?是在何时?”令容在他身下挣扎了下。
下一瞬,韩蛰蓦地翻身坐起,右臂锁住令容,左臂屈肘,躬身点向她胸口。
令容却顾不上这些,微微变色,“夫君受伤了吗?”
韩蛰杵在桌边,摆布打量。
令容跟畴昔问他要不要喝醒酒汤,韩蛰只是摆手,皱了皱眉。她也没再打搅,由枇杷服侍着敏捷盥洗了,换上寝衣,走至榻边,就见韩蛰横躺在榻,不知何时已睡了畴昔。
临行前,令容背过人向傅益问那冯焕的来源,得知他父亲名叫冯远平,是黄州人,想必与她所晓得的楚州冯璋不是同一小我,才稍稍放心。
“刚才牵动伤口,我只当有人偷袭。”韩蛰自知反应过于狠恶,也有些不安闲,忘了放开她,目光只在她脸上打量――烛光暗淡,透太轻软纱帘照在她脸上,她应是吃惊不小,青丝在胸口狼藉铺着,身子微微颤栗。他乃至能听到她的心跳,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令容也没敢多开口,去阁房倒了残水,洗洁净手出来时,他已在榻上躺着了。
韩蛰原是想逗她,半天后脊背垂垂绷起来,有点玩火自焚的悔意。
她做得谨慎翼翼,躬身时呼吸连同发丝轻柔扫过后背,比方才柔嫩指尖涂抹膏药的感受更加清楚。乃至不慎将面庞蹭在他背上,也有柔嫩的热意。
令容瞧着韩蛰,神情懵然。
客舍里热水齐备,火盆正旺,宋姑和枇杷早就等着了。令容可贵回家,想起先前跟宋姑和枇杷红菱围炉烤栗子的事,非常记念,便叫人寻了些来,渐渐烤着吃。
韩蛰险险收住,展开眼睛,便见令容被他锁在身下,标致的双眸瞪得很大,红唇微张,面带惊骇。外间响起宋姑焦心的声音,“少夫人,如何了?”
令容谨慎翼翼,尽快抹好膏药,拿粗布悄悄按住,缠至肩头,不好从背后抱住他,只好轻声道:“夫君,搭把手。”声音软软的。
令容内心咚咚直跳,谨慎翼翼的,“夫君这是……”
……
他也收敛少年心性,垂垂不负希冀,狠辣果断,在动乱暗沉的朝堂上所向披靡。
满屋烛光亮亮,韩蛰走出来,见令容倒茶过来,接了喝尽。大半日的宴席,他喝得不算少,这会儿神智虽仍复苏,到底感觉昏沉。伸手去解踥蹀,却仿佛卡住了,中间令容瞧见,忙上前帮着解开,顺道将外裳脱下,搭在架上。
现在身在都城,岂能不瞧?
韩蛰半夜酒醒时,就见她仍睡在里侧,除了不诚恳地伸脱手臂,并未挪动太多。
解开粗布扔了,她便往阁房取了水盆软巾。
待她梳洗毕,宋氏已派人送了早餐过来。
待晚餐用罢,华灯初上,各家各户便都出门赏灯。
回到韩家,令容将宋氏备的礼品送给杨氏,杨氏甚是欢乐,也打发仆妇往金州去送礼。
韩蛰眸色沉浓,伸手帮她掖被角,想把衣袖半落的手臂塞回被中,却被令容悄悄握住。
“换药罢了,你来好了。毕竟你我虽没洞房,却也是伉俪。”
夜已深了,明日还得夙起,她打个哈欠,脱了软鞋,避开韩蛰悄悄往榻上爬。双手才触到里侧,要收膝盖时,猛不防韩蛰俄然翻身,她胳膊一软身子前倾,膝盖便蹭向韩蛰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