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易闻声令容说“好了”,韩蛰含混“嗯”了声,扯起衣裳穿好,仍旧坐着不动。
韩蛰半夜酒醒时,就见她仍睡在里侧,除了不诚恳地伸脱手臂,并未挪动太多。
――唐解忧因跪祠堂的事,整日都在庆远堂习字,倒很温馨。
韩镜父子对花灯无甚兴趣,太夫人前两日染了风寒不肯转动,韩蛰因有急事往锦衣司去了,韩征又在宫中当值,便只杨氏带着韩瑶、令容出门赏灯。那唐解忧愁了全部年节,也没奈住,跟着出来。
幸亏韩蛰没发觉,令容谨慎翼翼地趴下床榻,悄声叫枇杷出去,去阁房换衣裳。
“刚才牵动伤口,我只当有人偷袭。”韩蛰自知反应过于狠恶,也有些不安闲,忘了放开她,目光只在她脸上打量――烛光暗淡,透太轻软纱帘照在她脸上,她应是吃惊不小,青丝在胸口狼藉铺着,身子微微颤栗。他乃至能听到她的心跳,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叫女医?
韩蛰瞧着她严峻的小模样,干脆起家下地,从外裳中取出个小瓷瓶,又取出一段卷成小筒的粗布放在桌上。继而解开中衣,将内裳褪至腰间,暴露精干的上身。
都城的花灯会极负盛名,五湖四海的能工巧匠都各展奇才,琉璃焕彩,鱼龙流光,或精美娟秀,或豪壮巍峨,令容前年还缠着傅锦元特地带她来瞧过,念念不忘。
两人用罢了,拜别长辈,出发回京。
令容谨慎翼翼,尽快抹好膏药,拿粗布悄悄按住,缠至肩头,不好从背后抱住他,只好轻声道:“夫君,搭把手。”声音软软的。
令容也没敢多开口,去阁房倒了残水,洗洁净手出来时,他已在榻上躺着了。
如许的女人嫁入相府,正如经心庇护的娇花挪进虎苑,若无人护持,极易被摧折。
韩蛰的后背很烫,应是喝了酒的原因。
说罢,挑眉望向令容,见她脸蒸云霞,目光躲闪,唇角笑意转眼即逝。
太夫人身份贵重,只在厅中陪着要紧客人,旁的事都是杨氏和刘氏筹措,令容跟着二房的梅氏在旁帮手,一整日忙下来,腿儿都快断了。因男女分席而设,虽有傅益应邀赴宴,却也没能说几句话。
她如同碰到烫手山芋,仓猝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