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点头赞成,“这主张倒不错。”
高修远立足窗边,瞧着马车远去,才回到掌柜身边,“伯父保重,侄儿告别。”
令容也顺带着问宋重光的景象,哥哥跟前撒撒娇,两壶茶喝罢,竟已是日色西倾。
令容忙笑,“我不是这意义。”
“倒也没有。”
令容翻开一瞧,竟又是一道食谱,忙应了,趁机拿起食盒,“夫君若没有旁的事,我先归去了?红菱正想做鱼,我畴昔盯着些。”
……
谁知前阵子俄然有人寻他,说是天子召他入宫,刻画上林苑的山川。
畴前父亲教诲他的很多事理轰然崩塌,他需找个平静之地,好好想想。
高修远似窥破她心机,便笑了笑,“这些画都是在店里寄卖,郝掌柜也是风雅之人,只盼物得其主,若能促进自是美事,如果无缘也不强求。这幅画……能入少夫人的眼吗?”
这明显是借口,想溜走的企图太较着。
因怕令容在韩家受委曲,宋建春除了将几张备好的银票塞给他,还特地送她回韩家,而后去拜访曾同在国子监肄业的韩墨。
当晚韩蛰公然搬了返来,不过他因伤休沐在家,时候余裕,迟早都有郎中来换药,倒也不必令容脱手,省了很多事情。
“但是……”令容顿了一下,“公子孤身在都城,生存不易。何况无功受禄,有些不当。”
“取来看两眼,转头给你父亲送去。”
这边令容先往杨氏那儿去了一趟,再回银光院时,韩蛰并不在。
说罢,将那画轴拿丝带悄悄系上,装入锦盒中,双手递向令容。
令容仍站在画前,等了半晌,听枇杷说掌柜的来了,转头一瞧,就见五十来岁的掌柜脸上堆笑,款步走来,他的身边陪着位清隽挺拔的少年,不是高修远是谁?
哪怕隔了数日, 现在想起铁箭扫过鼻尖时的冷风, 仍旧令民气惊胆战。
令容想了想,还是将常备在马车里的帷帽取出,戴在头上,由宋姑和枇杷陪着出来,渐渐挑了笔,又选了一方墨本身用,因见隔壁挂着书画,顺道畴昔瞧瞧――在这儿售卖的书画都是时人所作,远不如古玩铺子里的贵重。但是江山代有秀士出,作画的虽一定驰名誉,里头却也常有出挑的画作。
她自月朔跪过祠堂后便格外循分,不止整日闭门,说话做事也都谨慎了很多。
“那就好,夫君身材要紧,转头我仍旧每天送来。”
韩蛰不答,往桌边去喝茶,瞧见那幅画的落款时,茶杯顿住。
因画作代价不低,伴计不敢做主,忙去请掌柜的。
韩蛰很自发地站在桌边,任由令容帮他宽衣,扫见那幅画,随口问道:“去买画了?”
也许是枕边多了小我,自打韩蛰搬返来,令容倒很少做恶梦了。偶尔被那晚血溅河面的可怖场景吓醒,瞧见中间有韩蛰,也不是太惊骇。有一晚睡不结壮,昏黄中发觉他的手伸进被里握住她,乃至还感觉有些放心。
从杨氏、刘氏至韩瑶和唐解忧、两个孙媳妇,各自都抄两份佛经。
“两位本来熟谙,这可巧了!”掌柜也觉不测,瞧着窈窕的小娘子,再一瞧高修远那蓦地添了神采的目光,便朝令容拱了拱手,笑道:“既是了解,老朽也不打搅,高公子做主就是。女人若看上了别的画,老朽再过来。”
他的惊奇溢于言表,令容顷刻猜了出来,“这幅画是你的?”难怪她方才再瞧,除了那景色外,总感觉别处也颇眼熟,现在才算明白过来――这幅画的笔法气韵,跟元夕那晚高修远画的灯谜有些相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