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这回在金州,高修远不去别处游历,却只在那慈恩寺住着,是何用心?
饭后杨氏安闲院中乘凉, 令容跟韩瑶一道去跨院, 逗弄韩瑶新养的那只小白猫。
他的神采不太都雅,毕竟没有人情愿老婆被人觊觎――唐敦虽说那应当是田保找人画了筹算对于韩家所用,韩蛰却非常笃定,那幅画是出自高修远的手,因高修阔别京,才被田保收走,继而落到唐敦手里。
唐解忧自打发她出去,又叫来亲信仆妇,“递动静出去,叫堂哥去禀事,不准迟误半晌。”
先前为了刺探高修远和令容的事,仆妇已在唐解忧和唐敦之间跑了数回,捞了很多的好处,闻言忙出去传话。
昔日的事也随之点滴浮起。
韩瑶竟然还买了高修远的画?
待那信笺烧毁,哪怕傅氏想解释对证,也是徒劳了。
“奴婢记着了,奴婢必然不负女人所托!”金铃忙收了银票谢恩。
更何况,傅氏哪来的机遇解释对证解释呢?
姜姑忙追出去,想说少夫人还在沐浴,没穿衣裳,却见韩蛰已进了浴房,旋即传来令包庇隐的骇怪声音,“夫君?”
那丫环软了腿跪在地上,嘴唇打着颤抖,只战战兢兢地告饶,神采惨白。
相府内,令容后晌同韩瑶一道去骑马兜风, 回府后因韩瑶猎了几只黄雀, 便借着杨氏的小厨房做成蒸醉黄雀,另做些芙蓉豆腐, 杨氏派人送了一份到庆远堂里,余下的便由杨氏带着姑嫂二人囊括殆尽。
……
两人慢声呼唤,转了一大圈,才在书房的长案底下瞧见它。
韩蛰神采更沉,俯身将那桃花笺捡起,细瞧内容,除了那两句诗,底下另有一行注:去岁春月一会,时序递嬗,春光又尽。中庭孤月空照帘栊,花市如昼徒留君影,侯门深深,萧郎路人,高山流水能慰相思否?唯愿身如西南风,长眠入君怀中。
夜色垂垂深了,她骑马时出了半身汗,因想着晚间无事,便早早叫人抬了热水去阁房,沐浴盥洗,消乏安息。
令容长长的“哦”了一声――韩瑶的性子,可不像是会喜好竹林老衲的。
“跑马射箭自有猎场,去竹林做甚么。”
姜姑仍在灯下做针线,见他神采不对,忙起家服侍。
韩蛰如许想着,端倪还是冷沉,却在停顿半晌后,回身大踏步往银光院来。进了正屋,姜姑带着枇杷在熏衣裳,他扫了一圈,没瞧见方才那丫环,去侧间一瞧,那些书也不见踪迹,遂叫来姜姑,冷着脸问书的去处。
“没说。他看完了那张纸就丢开,奴婢留意听着,内里也没动静。奴婢当时吓坏了,等他一走,从速将东西捡起来,因闻声姜姑进屋,只好临时夹在书里。不过女人放心,那本书不是少夫人爱看的,想必不会有人留意。”
韩蛰既已鉴定两人有私,他对傅氏又没豪情,以他的性子,这类肮脏事他不屑多问,更懒得深查,只会默不出声地按下,今后完整冷淡萧瑟傅氏,按着老太爷和太夫人最后的筹算,只将傅氏养着,过两年再相机措置。
写诗的笔迹熟谙非常,卫夫人小楷整齐秀洁,倒是令容的笔迹。
“少夫人在沐浴。”姜姑答复,又问韩蛰是否要请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