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的话他还是情愿信的,不然也不至于丢下桃花笺就走。
韩蛰大略也感觉理亏,神采稍稍和缓,又道:“高修远此人,你感觉如何?”
韩蛰眸色微沉,就要抬步靠近浴桶。
浴房让人感觉逼仄,桶中热气蒸腾出淡淡花香,她手扶桶边暴露半条手臂,肤如凝脂,犹带香露。花瓣香汤之下,她的身材若隐若现,双肩秀巧,胸脯微鼓,柔滑红唇微张,双眸含波,茫但是惶惑。
韩蛰目光通俗,等她答复。
令容攥着那桃花笺,边喘气边道:“那不是我写的,是有人仿照我的笔迹!夫君可否略等半晌,听我解释清楚?”
方才出了银光院,韩蛰又是气怒又是烦躁,只感觉今晚这类究竟在糟糕,不止是为令容跟高修远间的私交怀疑,更加他的心浮气躁。
韩蛰人中龙凤,年青有为,本就对傅家不满,岂会容忍如许的事?
……
结婚大半年,令容虽与人无争,却并不傻。避嫌之下尚且给能出“不错”的评价,那么她至心所想的岂止是不错?少年如玉,诗才秀怀,她那日跟傅锦元先容时但是兴冲冲的。而在他跟前,却又用心遁藏,全然不及对高修远的一半热忱。
“你跟那位叫高修远的朋友,是何时熟谙的?”
韩蛰游移了下,别开目光,“有几句话问你。”
韩蛰不自发地往下瞧,透过水波看到精美锁骨、小巧玉兔,像是最娇柔的含苞牡丹。
半晌后, 令容才怯怯开口, “夫君是有急事吗?”说着, 又往水里缩了缩,别说香肩,连同秀颔都没入水中,若不是要说话呼吸,怕是全部脑袋都钻出来了。
他紧紧盯着令容,神采几番变幻,蓦地伸手将那桃花笺扔在中间高脚小桌上。
沐浴后, 她的面庞被蒸得粉红,湿漉漉的青丝披垂在肩,漆发之下,水汪汪的眼睛里蒙着雾气,惶恐又羞怯。她向来爱汇集花瓣, 做糕点、酿酒、泡茶之余, 每回沐浴都要洒很多在水里, 现在花瓣随水波起伏, 姹紫嫣红, 映托白腻脸颊。
她早已结婚,韩蛰身为夫君,不成能是说她跟高修远结婚。那么,莫非是韩瑶?
――再如何傲气自大,他也晓得,傅家对这桩婚事一定对劲。傅锦元佳耦娇惯女儿,又是闲散和蔼的人,那日与高修远了解,全然一见仍旧的架式,欢乐赏识毫不粉饰。倘或傅家嫁女,恐怕更乐意将令容嫁给高修远那样的人,年纪相称,意趣相投。
可如许锋利的题目,她却答得安静安然。
他确切有事,倒不是棍骗对付令容。
韩蛰瞧着那双雾气后清澈洁净的眸子,胸口仿佛又堵起来。
“夫君问这做甚么……”令容看他那鞠问嫌犯般的架式,再好的脾气也恼了,目光软软的横了他一眼,负气嘀咕不答。
――枇杷在内里, 他还觉得令容已穿好了衣裳。
这声音轰动了才驰出不远的韩蛰,他稍稍转头,就见官道上有人纵马奔驰而来,披风鼓得像是张满的羽翼,满头青丝也都散了,夜风里随风扬起,轻灵迅捷,像是暗夜中御风而行的妖精。
且她没法包管,届时是否还会再出岔子。
令容拿不准,便只能含混道:“高公子才调品德都过得去,想来还不错吧。”
韩蛰心中愈发烦躁,肝火虽散了些,浑身气血却忍不往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