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她写的,这信笺会来自那边?
“好。”
韩蛰仍在回想今晚前后因果,拿起令容抄的情诗,感觉碍眼,顺手撕了,出来就见她已上了楼梯,走得缓慢,头都没回。
夏季天暖,两人虽和衣而睡,穿得却都很薄弱。十三岁的身材垂垂长开,小巧有致,胸脯贴在他胸前,腰肢被他揽在手里,那双玉腿微微屈着,整小我几近是伸直在他怀里,呼吸均匀柔嫩,渐渐扫过他脖颈。
令容吃力力量才追上韩蛰,在他面前勒马, 面庞被夜风吹得微微泛红,眼神却颇倔强, 绕到韩蛰跟前拦住他来路, 道:“夫君,就只迟误一炷香的工夫,我长话短说能够吗?”因心中焦心,极力纵马,这会儿还微微喘气, 胸脯起伏。
“必须!”
越想越委曲愤激,令容又打个软软的喷嚏,别开目光,“夫君肯信,我便放心了。夫君若另有要事,就先去忙,我喝了姜汤,自会骑马归去。”
那伴计已凑了过来,“客长您住店还是……”
这堆栈紧邻城门而开,常有赶路的客商深夜投宿,便安排了伴计彻夜值夜。
令容扶着他的手臂上马,没忍住,又悄悄打个喷嚏,垂下脑袋。
“这不是我写的。”她抬眉看着韩蛰,“不管夫君信或不信,我虽跟高修远有来往,却仅止朋友罢了,绝无越矩的行动,更无旁的心机,六合可鉴!我靖宁伯府虽式微,不比别处显赫,爹娘兄长却都知书识礼,临出阁前,也曾教我为人妻室的本分和礼节。且我自嫁给夫君,婆母便非常心疼,瑶瑶待我如同姐妹,夫君也肯宽大照拂,既为人.妻,断不会做此孤负美意的事。”
令容推开门扇,待伴计放好纸笔走了,便铺纸蘸墨。
睡意昏沉,她缩了缩身子,感觉中间似有暖意,便凑畴昔。那隐痛一阵阵地传来,像是宿世那场暴雨残虐,让人感觉身上冰冷。她在昏黄睡意中循着暖意挪,先是触到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继而有暖融融的火炉向她靠近,靠着甚是舒畅,遂没放手。
韩蛰神采微动, 叮咛唐敦先畴昔,他随后赶来,旋即翻身上马,朝令容伸脱手,“上马。”
“我晓得。”韩蛰淡声,“你就算要写,也该偷偷摸摸写。”
……
韩蛰眸色微沉,见令容犹自惴惴,便点头道:“好了,我信你。”
韩蛰垂首再看,那花笺上的字还真有些抄佛经的平静之态,跟令容一气呵成的诗形状类似,内蕴分歧。
“我。”韩蛰声音降落,挥手叫那伴计不必再服侍。待屋门吱呀开了,出来一瞧,令容已解了大氅,满头青丝拢在肩头,神采淡淡的,退后半步请他入内,“夫君不消去忙吗?”
曲解消解,再看向皱眉深思的韩蛰时,她又模糊感觉活力起来――名震朝野的锦衣司使,心狠手辣的篡位逆贼,多少老奸大奸的诡计狡计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却被这点简朴的伎俩蒙住眼睛,气势汹汹地闯进浴房找她算账,那赫赫威名去哪了?
“而至于这信笺――”令容往韩蛰跟前推了推,“这两句诗是玉溪生的,他的诗写得虽好,却因晦涩通俗,我并不喜好。上头的注解更是牵强附会,欲盖弥彰!夫君试想,倘若我当真存了异心,必然不欲为外人所知,哪会写得如此露骨明白?”
韩蛰将她瞧了半晌, “必须现在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