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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出去,那伴计当即殷勤接待,“两位客长是投宿吗?”
既然不是她写的,这信笺会来自那边?
令容“哦”了一声,指着内里,“那边有温水。”说罢,也不帮他宽衣,自往榻边去铺床。
他不知是何时将令容勾到怀里抱着的,但看姿式,明显已抱了好久。
令容吃力力量才追上韩蛰,在他面前勒马, 面庞被夜风吹得微微泛红,眼神却颇倔强, 绕到韩蛰跟前拦住他来路, 道:“夫君,就只迟误一炷香的工夫,我长话短说能够吗?”因心中焦心,极力纵马,这会儿还微微喘气, 胸脯起伏。
令容打量他的神采,晓得他是听出来了。
“熬一碗姜汤。”韩蛰顺手丢了块银子畴昔,那伴计忙应了,令容又弥补道:“寻一副纸笔,多谢。”因见角落里一扇雕花门虚掩,像是雅间的模样,便道:“去那边说,能够吗?”
害得她如临大敌,平白追出来遭了趟罪,还没见他有半点歉意!
谁知昨夜隔了半尺丘壑,今晨醒来会是这模样?
“最要紧的,这些字拆开时,每个都是我的笔迹,但凑在一处,却又有马脚。”遂将那两句诗抄在纸上,与那桃花笺并排放着,“写这信笺的人虽能仿冒字形,却仿得无形而无神。两句诗缠绵怅惘,既是花笺寄情,写时更该心境缠绵,这些字却端方整齐,写得跟清心寡欲的佛经似的。”
小腹的寒凉痛意稍淡,她感觉满足,往那边拱了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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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容总算放心,浑身怠倦袭来,坐在椅中安息。
结婚以后, 她向来娇软灵巧, 还从未如许刚强过, 那双明眸紧紧盯着他,不似平常顾忌遁藏。从热腾腾的浴桶出来, 一起小跑奔驰, 身上又出了层薄汗, 现在被风一吹, 她俄然抬手按住鼻子, 半晌后, 打个软软的喷嚏。
韩蛰仍在回想今晚前后因果,拿起令容抄的情诗,感觉碍眼,顺手撕了,出来就见她已上了楼梯,走得缓慢,头都没回。
“不必去了。”韩蛰自回身锁上屋门。
“我晓得。”韩蛰淡声,“你就算要写,也该偷偷摸摸写。”
“那就更不能信了。”令容竟然松了口气,“银光院表里都是姜姑和宋姑合力打理,我看书经常会顺手乱丢,看完了也放在夫君的书架上,写了这东西放在书里,我是嫌日子过得太顺了吗?”顺道拍个小马屁,“若我当真做这类蠢事,不止陷本身于危境,更会孤负夫君对我的照拂,令容虽小,这点轻重还分得清。”
韩蛰凌晨醒来时,怀里不知何时多了柔嫩娇躯。
如何回事?方才还好好的。
令容快步畴昔,将随便塞在袖中的桃花笺取出,平铺在桌上。
有人蓄意栽赃,手都伸到了银光院,归去可得不能姑息。
待韩蛰随便擦洗后出来,就见她已在床榻内侧和衣而睡,面朝里侧,呼吸均匀。榻上唯有一床被褥,不过充足宽广,令容睡在里侧,给他留出大半,中间的被子压出一道半尺宽的陈迹,泾渭清楚。
越想越委曲愤激,令容又打个软软的喷嚏,别开目光,“夫君肯信,我便放心了。夫君若另有要事,就先去忙,我喝了姜汤,自会骑马归去。”
韩蛰侧头向内,令容睡得温馨,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韩蛰唇角动了动,将那张桃花笺折好,支出袖中。